❶ 求 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 續
上面的續是匪迷寫的,不過爺很溫馨。在匪大的番外里有一篇講南方喝醉了,抱怨守守生兒子而不是女兒。根據這篇番外,我們確定這兩個人肯定是和了,還有一孩子。匪大總是在番外里給出小說的結局。
❷ 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番外什麼意思
匪大不是寫了一個番外交代了結局么,守守和南方生了個兒子
❸ 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結局是什麼
佳期突然拋出了求婚宣言,當然轟動全場。就在大家的鼓勵和支持下,東子接受了,並且繼續相攜渡過共同生活的日子。對佳期和東子來說,每一個日子如今都變得重要。對於東子和佳期的朋友來說,當然也是這樣想,他們趁著聖誕佳節的來臨,特意給東子驚喜,拜訪他們,辦一場聖誕宴會,鼓勵東子和佳期,東子決定動手術。
只是就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東子的身體終究還是撐不住,倒下。面對東子再度進入到醫院急救的處境。在療養身體的過程中,十二月三十一日,東子堅持出院,帶佳期回到如夢園。這一晚,他要給佳期有一個難忘的驚喜。和佳期看著漫天綻放的煙花,東子表示要讓佳期記得這就是一生一世。佳期動容,但也要東子繼續撐下去,打敗病魔。
就在動手術的前一天,東子表示要佳期回她的家鄉去,去拿一個他訂做的東西。佳期當然不肯,但東子表示這對他們很重要,希望佳期聽話,然後在那裡等他打電話給佳期,告訴她手術成功的好消息。佳期雖然還是百番不願,但最終還是依東子所願回去。
一回到老家,鄰居孫媽媽交給佳期老家的鑰匙。原來,東子已經把她的老家買回來了。同一時刻,東子也被推入手術房,開始手術。
(3)今生今世睡衣擴展閱讀:
劇情簡介:
女大學生尤佳期與孟和平邂逅,陷入熱戀,可是孟和平的母親堅決反對。佳期向孟和平提出分手,孟和平一氣之下去了國外。佳期結識的富家子阮正東意外住院,佳期前往探視,在醫院與孟和平重逢。原來孟和平是阮正東的發小。
為了逃避孟和平重新出現所帶來的痛苦,佳期與阮正東交往。阮正東突然胃痙攣住進了醫院,竟然查出是胃癌晚期。他決心要成全孟和平和佳期而選擇悄悄離開。佳期開始苦苦尋找不知去向的阮正東。佳期終於找到了阮正東,並告訴他,她已經愛上了他。
正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要佳期幫他去收回一套對他很有紀念價值的物業。佳期到了目的地,發現正東交給她的,是她一直渴望拿回的老宅鑰匙。佳期推開門,見桌上有正東的紙條:「佳期,終於等到你回家了。正東。」尤佳期緊緊捏著紙條,淚流滿面。
❹ 關於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結局的問題
本帖最後由 原諒和遺忘 於 2012-5-1 13:54 編輯
《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原來還有續啊,是個美好的結局
是匪大寫的續哦,我看了,很不錯,不長,但是這樣的結局很好
是講女主2年後因為爺爺還是外公過世,她回來了,在葬禮上見到了對方,但是沒有說話
男主以為她和男二號結婚了,
其實當時女主拒絕男二了,只是沒有回來去了美國
後來兩人一直就這樣拖著,誰也沒說,女主的哥哥勸了也都不起作用
後來還是女主有次去男主家裡,看到那件睡衣,才被感動
還是女主先向男主坦誠了自己的愛意,一直覺得女主蠻任性的,從來都一直誤會男主,看了這里對男主的告白,才發現女主其實很早就愛上男主了,只是她心裡也蠻苦的,因為男主之前的花心和她爸爸的事情,她一直不相信男主的愛,其實女主也蠻苦的
男主和番外里那個喬小姐(替身)分手後,最後2人在一起了
沒看過的大家去看看,不然被原來的結局實在看了太郁悶了
一直沒看這篇文,因為聽說結局有點悲,所以一直放著,雖然聽說很經典
昨天沒事干,看了後真是郁悶啊,原來人家給我的版本是舊了
看了後我郁悶了很久,怎麼紀南方到最後都沒有說出喜歡女主,讓女主最後還誤會
後來到網上一搜,才發現後來又出了續
最後兩人在一起了,南方的付出還是有了回報,開心
❺ 匪我思存之今生今世的結局
最終的最終。
我們還是可以在匪大的官網發現。守守是和南方在一起的。
官網里有京城四少的小故事。裡面守守和南方那個鬧騰。。。
❻ 誰看完了匪我思存《今生今世》
沒出完,第九章(上)
兩個男人驟然靜下來,氣吁吁瞪著對方,卻保持著扭住對方的姿勢,屋子裡只聽得到他們兩人沉重的呼吸聲,一下一下……
最後紀南方先撒了手,葉慎寬卻沒有動,依舊緊緊壓著紀南方的脖子,盯盯緊著他的眼睛:「你跟守守談戀愛?」
紀南方苦笑了一下,葉慎寬眼鋒一銳,手上立時加勁,狂怒:「你也配跟守守談戀愛?你這個花花公子!你憑什麼這樣對守守?她還是個小孩子,她什麼都不懂!」
紀南方脫口說:「我是真心對她。」
誰知葉慎寬依舊惡狠狠一拳揮下:「你有什麼真心!你這個口蜜腹劍的東西!守守還是個小孩子!你也下得了手!」
守守拚命拉葉慎寬:「大哥!別打了!大哥……」
不知為什麼,紀南方這次卻不躲閃了,任憑他拳打腳踢,守守見葉慎寬毫不留情,一拳比一拳狠,只怕真要鬧出人命來,急得快要哭了:「大哥!大哥!」
葉慎寬筋疲力盡,終於放開了手,惡狠狠的說:「紀南方,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拽起守守:「跟我走!」
守守被他拖著踉踉蹌蹌往外走,急得叫:「哥,你讓我換件衣服。」
葉慎寬也是氣昏了頭,看看她身上的睡衣,終於鬆手放開她,守守卻幾步跑回紀南方身邊,蹲下來看他滿臉鮮血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不由得惶急:「紀南方!紀南方你沒事吧?」
他動彈了一下:「死不了。」
葉慎寬大怒,幾步走回來拖起守守,一把又揪住紀南方的衣襟:「你還敢跟她說話!你要敢再碰她一下,我揍死你!」
「你揍吧!」紀南方竟然咧開嘴笑了笑,漫不在乎:「反正我跟守守在談戀愛,不僅在談戀愛,我還要跟她結婚,你要怎麼揍怎麼揍,隨便你!」
葉大公子一時竟愣住了,過了半晌才轉過念頭來,抓著紀南方的衣襟:「你要敢不娶守守,我再揍死你!」
他突然轉了這么180度的彎,紀南方不由得嘿嘿的笑起來,葉慎寬本來怒不可遏,看到他鼻青臉腫還笑得這么高興,不知道為什麼,一股氣終於漸漸平了,再瞧瞧紀南方要死不活的樣子,似乎真被自己打重了,於是將他拉起來:「還裝什麼死?」
紀南方被觸到傷處,疼得直吸氣:「大哥!你下手也太狠了!」
這聲大哥叫得恰到好處,葉慎寬想想從此趾高氣揚的紀三要叫自己大哥,心情頓時舒暢起來,一張臉卻仍舊板著:「這是輕的,你要敢對守守不好,你就等著吧。」一扭頭卻看到守守跑進了卧室,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愣著干嗎?」葉慎寬立刻提醒未來的妹夫:「快進去哄哄啊?」
見紀南方不動,葉慎寬只是恨鐵不成鋼:「平常你不挺能哄女孩子嗎?快去說兩句好聽的,別讓守守哭。要不我先走,省得守守覺得難為情。」走出了兩步又覺得不對,回頭又對紀南方說:「過兩天我再跟你算帳!」
他來的快,去的也快,說走就走了,還把大門都替他們關上了。
守守伏在床上沒有動,紀南方想上次親了她就哭成那樣,這次禍闖大了,還不知道她會是什麼反應。
所以想了又想,才低聲說:「守守,別睡了,我帶你出去吃飯吧,都快十二點了。」
守守本來沒有哭,只是出了身密密的汗,伏在那裡一動不動,
紀南方於是膽子大了點,湊近了說:「要不你打我吧?打我一頓怎麼樣?」
守守只覺得煩,他偏偏還真湊過來:「反正我剛才被你哥揍的,你要打就一塊兒來,省得我剛把傷養好,你又想起來要動手。」
守守覺得他這樣嘻皮笑臉,實在可惡到了極點,翻過身來就將他一推:「你給我走開!」
這一掌正好推在他鼻樑上,他鼻樑本來就是青的,忍不住哎喲了一聲,捂著鼻子:「你還真打?」
她伸腿又踹了他一腳:「叫你走開!」
他死皮賴臉:「你哥剛才把我打重了,我都內傷了,走不動了。」
守守認真生起氣來:「是么?你哪兒內傷了?」
「你先看看我這外傷,」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內傷哪能看出來,你看我這外傷就知道我內傷不輕了。」
葉慎寬下手還真沒留情,他臉上紅一塊紫一塊,還有她指甲抓傷的長印子,她模糊記起一點昨天晚上的情形,臉上頓時發熱,突然又把他踹了一腳:「你走開!」
他沒有走開,反而把她摟進懷里,她掙扎得像只在水塘里撲騰的小鴨子,但他力氣很大,把她箍住了,他低下頭說:「守守,我們結婚吧。」
守守懵了好一會兒,才問:「為什麼?」
他似乎也有點懵,過了會兒才說:「我們當然要結婚,不然我怎麼跟你們家交待!」
守守狠狠又踹了他一腳:「你去死!」
這是她能罵出來的最狠的話了,從小她被管得太嚴,連罵人都找不出來更難聽的詞。
「守守……」他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跟我結婚吧,咱們兩家知根知底的,你父母一定會放心的。」
結婚?
南加州的太陽似乎還刺目的閃耀在眼前。易長寧烏黑的眼珠隔著顯示器看著她,微蘊的一點笑意,彷彿什麼都沒有變。
可是她再也等不到他了。
他不會再回來,更不會娶她了。
那麼這輩子她嫁給誰,還都不是一樣?
是的,她反正遲早要嫁給別人,因為易長寧已經結婚了。
心灰了,於是意冷了。
結婚就結婚吧,紀南方說的對,紀家與葉家是世交,知根知底,起碼父母一定會放心的。
況且,他可以跟別人結婚?她為什麼不?
她臉色疲倦得近乎蒼白,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眼底彷彿有兩團陰影,紀南方覺得很心疼,怕自己逼得太緊了,於是說:「要不我們先等一陣子,先訂婚,明年再結婚,好不好?」
不,她不要再等了,因為他真的不要她了,再不回頭了。既然人生已經是天塹難逾,那麼不如索性斬斷最後一絲妄念,她不要再等了,她永遠不要再等他了。
她說:「我想今年結婚,馬上,你媽媽不是很著急,老催你結婚?」
他前頭有兩個姐姐,是家裡最小的一個孩子,也是唯一的兒子,一過了二十五歲他媽媽就著急,急了這一兩年了。
紀南方疑惑了一下,不過跟這樣的好運氣對著干不是他素來的作風,於是他很高興的說:「那就不訂婚,直接結婚!我今天就回家跟老頭說,他一準高興。」
摟著守守又使勁的親了一下:「你爸爸最近在家嗎?要不叫我們家老爺子先跟他通個電話?算了,我還是先回家跟我爸說。」
守守只見他喜孜孜的笑,還是鼻青臉腫的,說不出的滑稽可笑,終於忍不住:「你這樣子回去見誰啊?跟豬頭一樣!傻樂!」
紀南方見她笑了,頓時心花怒放:「豬八戒要娶媳婦了,能不樂嗎?」
守守聽到「八戒」兩個字,心中頓時如刀割一般,臉上的笑也慢慢淡了,可紀南方沒注意,他光顧著親她了。
出乎守守意料的是母親,她接到電話後直接從珠海趕回來,一下飛機就把守守叫回家去,神色慎重得幾乎是嚴肅:「你和紀南方的事,我們不能同意。」
守守抬起頭到處找父親的身影。
「不用找了,你爸爸在福建開會,他的意見和我一樣。」
「媽,你為什麼不同意?」她有點苦惱:「你們到底為什麼?」
❼ 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大結局的番外是什麼意思
和南方在一起了啊
去看官網的番外啊
十幾個個小時的行程原來這樣漫長,紀南方,你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偶爾想起我?
又是一個自己醒來的早晨,看著手腳蜷縮在床邊的自己,紀南方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誚。她都不在了,自己這是何苦?
又是一個獨自在家的午後,摩挲著隆重擺放在床上的兩套睡衣,紀南方眼底掠過一抹嘲諷。她都不在了,自己這是何苦?
又是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俯首在她的枕頭,分辨枕上她的香氣,她的淚水,她的委屈。驀然,自己從不曾帶給她幸福。淚,齊刷刷地流下。她都不在了,自己這是何苦?
「卡噠...」
守守走進他們的公寓,還是那樣空盪盪,還是那樣一塵不染,讓人看不出時間的痕跡,更讓人嗅不到感情的糾葛。
「卡噠...」
❽ 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
THE END
比我幸福。
「守守今天走了。」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電話那端有迴音,葉慎寬又說:「我本來還指望你追到機場去呢。以前我覺得我夠傻了,現在有你墊底了。」
紀南方沉默了一會兒,笑起來,:「是嗎?我還是覺得你比我傻。」
葉慎寬也笑起來,但只笑了一聲,就說:「日子總得過,南方,忘了吧。」
掛掉電話後,紀南方只覺得葉慎守真的比自己還傻,因為之前他明明說過:「原來我以為這世上最容易的一件事,就是忘記。後來我總算明白了,原來這世上最難的事,才是忘記。」
他自己都做不到,為什麼以為他就能做得到?
紀南方沒有回家去,而是回了公寓。其實自從守守走後,他一直沒回來過這里,彷彿有點害怕,總覺得她就在這里,自己還會看到她。其實屋子裡空盪盪,一如既往的一塵不染,花瓶里插著新換的鮮花,良好的公寓管理令一切似乎永遠整潔干凈。他站在門廳里看了看,彷彿鬆了一口氣,沒有任何痕跡,他想將來要是不行的話,就把整堂的傢具換掉,或者重新裝修,但此刻只覺得疲倦。
他泡了一個澡,結果因為太累,水溫又舒適,終於在浴缸里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水已經冰冷,凍得他直發抖,起來重新沖了個熱水澡,把頭發吹乾,才回睡房去。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在床上坐下來。動作很小心,彷彿怕驚動什麼。
在那短短的幾天來,他曾經在每一個夜晚坐在這里,小心翼翼,怕她會哭著醒來。
她哭的時候很多,讓人心疼,整宿整宿他一直想,這樣自私地留住她,不若放手,讓她快樂。
床雖然大,但不是很軟,守守說過不喜歡這床,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竟然都記得。站起來,走到窗前去,窗外就是陰沉沉的蒼穹,雨還沙沙地下著,但隔著雙層加厚的玻璃,聽不到雨聲。
抽完了煙,更加覺得無所事事,重新躺回床上去,枕頭上卻有若有若無的香氣,是洗調劑的味道,他強迫自己睡著,但只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
他爬起來,決定出去吃晚飯,於是打開衣帽間,心不在焉地找衣服。有些衣服剛從洗衣店送回來,私人管家打理得極好,分門別類早已經掛好。成打成打的襯衣,西服,長短大衣,禮服,一扇門打開來,都不是。
抽屜拉開,全是掛得整齊的西褲和領帶。小抽屜里則是一格格的袖口和領帶夾,會員微章,看上去五花八門,就是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打開最後一扇櫃門,這一格全掛著睡衣。底下的抽屜卡住了,他很用了一點力氣才拉開,原來咋這里。那套格子小熊睡衣,很粉嫩的淺藍色,領子裡面綉著三個小小字母YSS。這還是他在寄宿學校時養成的習慣,所有的衣服,包括內衣,總會要綉上自己名字的英文字母縮寫,所以後來她的衣服上,都綉著這三個字母。她在這兒住了那幾天,什麼都沒有留下,就只這套睡衣當時送去洗了,等衣服店送回來,她已經走了。
他看著這套睡衣,拿起來,睡衣底下還放著條絲巾。黑底子白色的圖案,非常漂亮,這么多年,一點顏色也沒有褪。因為真絲非常不好染,所以當時他查了很多資料,也試過很多辦法。最後打電話請教自己念碩士時的導師,老教授給他出了不少主意,最後染出來效果非常漂亮,如同印色一樣。他不願意那去工廠製版所以自己動手。
他還記得,跟守守訂婚後正是初春,窗外桃花剛剛開了,一樹輕紅。他坐在窗前繪樣,一個心,再一個心,無數顆心形。畫得不好,推翻了重來,再重來。。
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這樣專心過,心裡只是在想,如果送給她,她一定明白。
他在抽屜前面弓著身子太久,膝蓋漸漸發酸,站不住。
腿骨上的裂縫,就像心上的那道傷,這么久,一直到了這么久,還疼。
過了一會兒,找了個紙袋,把衣服和絲巾都胡亂塞進去,然後領著紙袋進了廚房,把紙袋整個兒塞進了垃圾桶。
他靠在廚房的料理台上,又點了一支煙,誰知第一口就嗆住了,咳得停不了,只好把煙又掐熄了。他蹲下去把垃圾桶打開,一邊咳嗽一邊把紙袋拿出來,然後把那套揉得皺巴巴的睡衣和絲巾都掏出來。
他回到睡房去,仔細地把睡衣平攤在床上,把絲巾也一點點地撫平,指端彷彿還有溫柔的觸感,一如她的香氣,總帶 了一點點甜。然後他又坐了一會,終於吧自己的睡衣拿過來,套在那套小熊格子睡衣的外頭,然後,把那條絲巾,放在兩套衣服最裡面,因為,那上面每一顆心,都是他親手繪的。
他知道這舉動毫無意義,但兩件衣服套在一起,就像一個人懷抱著另一個人,親昵無間,其實他幾乎從來沒有這樣抱過她,因為她不喜歡。
兩年前李安的《斷背山》全球公映,國內看不到,正好他有事要去香港,於是她跟著過去,只為看這部電影。
看到Ennis抱著Jack的衣服時,她哭得稀里嘩啦,他在一邊給她遞紙巾,只覺得好笑:「至於嗎?」她擦了擦哭紅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
其實他懂得,即使她永遠也不會相信他懂得。
因為不可以,只好用這樣的方式,如此卑微,如此謹慎,就像兩個人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像兩個人真的在一起。若同最絕望的念想,其實是根本無法得償的奢望。
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
番外,
董少君笑著說:「看看,戚總又裝糊塗了吧,還有哪個紀南方?就這紀三公子,只要他一句話,我包管你一帆風順。」
戚非凡只有意搖頭:「難,難於上青天,怎麼走得到他名下?」董少君大約真是喝高了,一雙眯縫眼裡凈是血絲,手裡玩著那岫玉筷架,嘴裡就說:「兄弟,這就是運氣了。我告訴你,紀南方的路子,旁人等閑是走不到的。」戚非凡聽出他話里的意味,連連拱手:「董哥,你要是肯拉兄弟這一把,我就是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也記著哥哥的恩德。」
董少君哈哈一笑,有意的賣關子:「你倒是猜一猜,這紀南方最喜歡什麼?
戚非凡脫口問:「錢?」
董少君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他哪裡缺錢了?」戚非凡又猜了幾樣:「古董?字畫?」董少君只是搖頭,神秘兮兮的直盯著戚非凡,問:「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這紀三公子老愛待在咱這地兒?」
戚非凡一頭霧水,董少君嘿嘿的笑著,低聲說:「因為他有樣最心愛的東西擱在這兒——他在景棉山莊有套別墅,嘿,那才是本城之最,房子倒罷了。這別墅的女主人,嘖嘖,漂亮得足可以把整個景棉山莊的風采都比下去。」4
戚非凡不大以為然:「紀南方在哪兒沒養過幾個妞?要是那些女人都能說上話,那還了得。」
董少君只擺手:「不一樣,這一個不一樣,紀南方不知花了多大心思才弄到手——呵,你是不知道,剛開始的時候烈得和野馬似的,砸東西燒房子割脈吞玻璃,有一回差點就真沒救了,聽說喝了整瓶的洗滌劑,最後洗胃的時候醫生都不敢吱聲了,你知道紀南方那性子,誰敢惹毛了他。這女人……」他搖一搖頭:「要不旁邊的人看得緊,發現的早,沒准啊真的紅顏薄命了。紀南方也沉得住氣,由著她鬧,砸完了東西再送新的給她砸,什麼金的銀的,一概不論,她要什麼給什麼,給什麼她砸什麼。到最後她才算想通了,一下子安靜下來。」
戚非凡聽著糊塗,問:「這是什麼說法?」
董少君聲音更低了:「她原本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他們老闆因為配額的事,想走紀南方的路子。好容易請到紀三公子出來吃飯,席間也有她,本來是敬陪末座,誰知紀南方偏就看上她了。這女人還就軟硬不吃,對紀南方不理不睬的,你說要是別的女人,誰經得住紀三公子房子車子那一套啊,她偏就不放在眼裡,到最後沒法子了,竟然一個辭職報告,打算一走了之。最後還是她老闆狠,出了一個下下之策,她是被她自個兒的老闆給『賣』了,能不鬧嗎?」壓低了聲音在戚非凡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一手捂著嘴哧哧的笑。戚非凡卻沒有笑,只是說:「那可真夠陰的,也不怕鬧出事來?」
董少君大著舌頭說:「能鬧出什麼事來?生米做成了熟飯,她要鬧也只是跟紀南方鬧去,也倒邪了,不管她怎麼鬧,紀南方竟然偏將就她。」搖頭直咂舌:「所以只要她肯開口,紀南方沒有不順著的。也是一物降一物,你說,那紀南方真是要什麼有什麼,就只差把月亮摘下來哄美人一笑了,去年為了替她治一盆花兒,你沒瞧見,嘖嘖,折騰得人仰馬翻,只差把農業大學幾個教授都給搬過來了。」說到這里忽然拍著戚非凡的肩:「對嘍,她也是南大畢業,正好你可以攀個校友。
戚非凡聽了這一句,不知為什麼心裡倒是一跳,只聽董少君不無得意的說:「這喬小姐當年還在外貿公司的時候,欠過我老大一個人情,所以一直對我很有幾分客氣。兄弟,這回算你小子運氣,哥哥我舍了這面子替你在她面前介紹一下,其它的事,就看你自己運氣了。」
戚非凡大喜過望,推杯問盞,只是道謝。+
他與董少君是多年的生意往來,董少君倒也並不誑他,隔了幾日,就打電話給他:「她難得肯答應出來,我約了她下午四點滌塵軒喝茶,試試運氣吧。
戚非凡三點半就到了滌塵軒,這么多年商場摸爬滾打,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可是那天董少君的一番話,彷彿引起了他的好奇。,
董少君比他遲一點到,不過也提前了十分鍾,他看看腕錶,有點自嘲:「當給紀南方面子吧,據說紀三公子每次回來,事先都得提前在機場給她打電話,否則都不讓進門。」
戚非凡不由得哧得一笑,說:「這怕是假的吧,就你最會損人。」
「是真的,你沒看見紀南方那樣子,有回我陪著他喝高了,你猜他怎麼說,他說我這老婆不比旁人,連我的錢都不待見。你聽聽這話說的,傳出去誰肯信啊。」
「紀南方的老婆不是誰誰的女兒嗎?」
「是啊,小名叫守守,跟紀南方門當戶對,人也漂亮,可紀南方就把她扔北京,不聞不問的,連泰山大人的面子都不給。據說就是因為這位大小姐有次實在沉不住氣了,專程搭飛機過來,尋了那喬小姐一點麻煩,結果把紀三給惹毛了,從此後小兩口就撕破臉了,要不是兩邊老爺子壓著,還不定出什麼事呢。」
四點整,服務員推開門。
戚非凡驚得幾乎要站起來,事實上他也站起來了。
跟他想像中的那種女人完全不一樣,她不過穿了一襲黑衣,越發顯得瘦,素白的臉,連妝都沒有化,可是是真漂亮,漂亮得幾乎可以奪去人的呼吸。雙眸彷彿寶石一般,安靜的望著人時,幾乎像是要望進人心裡去。.
他神思恍惚。
董少君已經叫了一聲:「喬小姐」非常熱情的介紹說:「這位是戚非凡戚總。
戚非凡只在心裡想,怎麼會是她?
(據隨書附送的匪志,這位喬某是守守的替身。。個人觀點,別拍我。)
--------------------------------------------------------------------------------
《佳期如夢III》番外《色&戒》
剛走出來,突然有人叫:「喲!南方,那不是你老婆?」
紀南方回頭一看,還真是。
難得看到她穿裙子,珊瑚色羊毛針織套頭衫,下面是深棕色直身裙,大衣搭在手裡,同女伴站在一起,倒顯得亭亭玉立。
一幫人早就七嘴八舌,有叫嫂子的,有叫弟妹的,還有就叫她小名的:「守守,今兒怎麼碰巧了?」
守守笑眯眯的反問:「怎麼,就興你們來喝酒,不興我來吃飯?」
挽著紀南方的女人早就放開了手,不過姿態還是很磊落,准備走開,誰知被紀南方反手拖住,說:「去車上等我。」才又放了手。'
看出這兩口子有私房話要說,一幫人各攜女友呼嘯而去,餘下守守跟她的女伴杜曉蘇,杜曉蘇也說:「我過去等你。」
「不用。」守守漫不在乎,回頭沖紀南方笑了笑:「我明天去香港,這周六不能陪你應卯了,你到時跟媽媽說一聲。」
「去香港干嗎?」
守守覺得有點奇怪,以前她跑來跑去,他從來懶得問。
「看《色戒》啊,完整版。」
為了一場電影飛香港,這倒是她素來的作風。
「別去了,在家看,我叫人替你找拷貝,不就是二十分鍾不刪。」
守守覺得很欣慰,看,嫁人還是有好處的:「那行,你可別忘了啊。」
結果他還真的給忘了,守守好幾天沒見著他的人,這天想起來給他打電話,響了半晌沒人接,正打算掛了,他竟然接了:「喂?」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還沒睡醒,不知道還在哪個女人床上,她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嗲著聲音叫了聲「南方」,嬌滴滴的反問:「猜猜我是誰?」
「守守,」他仍舊是透著睡意的聲音:「下次想玩這個,記得別用家裡的保密電話,乖。」'
她有點惱羞成怒:「你給我找的《色戒》呢?」
這下倒問到他了,過了幾秒才笑:「誒,我給忘了。」他或許是感冒了,或許是沒睡醒,說話的時候鼻音很重,瓮聲瓮氣的。
她突然覺得心酸,說:「那就算了吧。」
「守守?」他似乎覺察到了不對:「你別生氣啊,我這就打電話叫人弄去,守守?」
「不用了,我不想看了。」
她覺得精疲力竭,就把電話掛了。其實不過只有一點點像,那個冬天易長寧感冒了很久很久,一直不見好,她打電話給他,他的聲音嗡嗡的,像小孩子:「誒,我給忘了。」
其實不是忘了,他故意這樣說,後來她怏怏的回到寢室里,看到蛋糕跟花,才知道他根本沒有忘。後來蛋糕她分給全寢室的人吃,每個人都笑嘻嘻,說:「甜啊!」"
是啊,甜啊,一直甜到人心裡去。
分手的時候他卻一遍遍的說:「守守,你忘了我吧,你忘了我吧……守守,你忘了我吧……」
而她像小孩子撒潑,淚流滿面,揪著他的衣襟不放,那樣狼藉,那樣不依不饒,可是有什麼用處?
有什麼用處?
最後他還是撇下她。
不要她了。
守守覺得灰心,因為她想起這些事來,都不掉眼淚了。
她用老法子,出去大吃一頓,然後看電影,一場接一場的看,悲歡離合,生死哀歌,那樣掙扎的痛楚,那樣悲慟的人生,苦難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這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很快樂。
凌晨回家,看到紀南方,十分意外,咦了一聲:「你怎麼回來了?」
他似乎有點不耐煩:「這是我家,我不能回來?」
他們有約法三章,一方發脾氣的時候,另一方就不能發脾氣了,所以她笑眯眯的順著他,哄他:「行,行,當然可以回來。」一轉頭又問:「你回來幹啥?」
他的臉色更壞了,像是在別的女人那裡受了氣,引得她更好奇,還有什麼女人敢給他氣受?
他真正生氣的時候通常不作聲,她其實累了,懶洋洋去換了件衣服,出來注意到茶幾上的東西:「是什麼?」
「拷貝。」
~他很不耐煩的說,打小就是這樣,嫌她煩。她是女孩子,又比他小很多,偏偏愛跟在他後頭,要和一幫男孩子一起爬牆上樹,他就煩她這個小尾巴,所以對她說話永遠有三分不耐煩。
_她頓時喜不自禁:「《色戒》?明天叫曉蘇來陪我一起看,聽說梁朝偉三點全露耶,耶耶!」
?他突然說:「明天得還人家,要看今天看。」
「啊?」
「你以為這事容易?就為弄這個出來,人家賣了好大的面子。」
「哎呀紀南方你想想辦法嘛,我現在困得要死,明天再看吧,多留一天行不行?」
「要看今天看,現在看。」
看來他是真的心情不好,連這點小事都不肯幫忙,他脾氣臭起來是真臭,她皺著眉頭去抱膠片,今天看就今天看。
誰知道被他一把推開:「螞蟻憾大樹!」
她吐了吐舌頭,其實這是有典故的,那會兒他都念初中了,她還是小學的一年紀新生,一群孩子相中大院後頭廢棄的操場,要把藍球架重新豎起來。她小時候不長個頭,跟小不點似的,卻蹦得最快,頭一個沖上去使出吃奶的勁,想要把那鐵架子扶起來。
一幫半大小子哄然大笑,紀南方笑得最響,非常鄙夷的說她:「螞蟻憾大樹!」
膠片是真的有些沉,放映室在三樓,她聽到他微微喘息,伸手戳了戳:「三少爺,要鍛煉啊,別成天就只做一種運動,你聽聽喘氣的這聲,老了。」
他不怒反笑:「滾!」
這才是紀南方,她快活的打開放映機,他幫她把膠片裝上去,她問:「你怎麼不弄數字的回來?」
「你不是說只有膠片才叫電影?」
她說過這句話嗎?
不記得了。
她看電影的時候從來不吃東西,別人一進影院左手可樂右手爆米花,只有她兩手空空。
家裡的放映室雖然小,但是很舒服,她盤膝坐在沙發里,而他在另一邊的沙發里坐下,先點上一枝煙。
她皺起眉頭:「紀南方!」
他起身離開。
她以為他走了,所以安心看電影。
_完全沉浸在情節里,湯唯非常的漂亮,看海報時不覺得,真正出現在鏡頭中,乍然彷彿如名劍出鞘,眉梢眼角都是春色,裊然似一枝桃花,千種風情,萬般難言。
因為入迷,紀南方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直到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她才瞥了他一眼:「你不出去了?」
他沒答腔,她全部心思都在電影上,轉過頭又接著看。)
傳說中的回形針終於出場,她也算見過大場面的,可看到這里還是忍不住哧哧笑。紀南方突然問:「有什麼好笑的。」
「這么高難度,」她比劃:「真是不可思議……怎麼使得上勁?」
「要不要試試?」
「嘎?」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吻上來,她掙扎:「臭!」
鬼曉得他剛才抽了多少煙,一身的煙臭。他不放手她就咬,最後他終於吃痛,不能不松開。
「那我去刷牙。」
真見鬼,她敷衍:「快去快去,記得洗澡。」
她還要看電影,先打發他再說,他洗澡向來慢,又愛臭美,吹頭發更得半天,等他洗完澡,她早下樓睡覺去了。
誰知道電影沒看完,他竟然已經洗完澡,穿著浴袍就過來了,連頭發都沒吹,拿著條毛巾,一邊擦一邊就坐下來,她完全沒料到,一時逃都來不及,只好苦著臉:「紀南方,我累了。」
他看起來有點生氣,站在那裡不動,她想反正今天是得撕破臉了,先發制人:「你出去吧,反正你有地方去,我真的累了。」
他把毛巾摜在地板上,她想這一場大吵是免不了了,上次她趕他出去,兩個人大吵了一架。
吵就吵吧,她反正不怕,狠狠瞪著他。
結果他一聲不吭,轉身走了。
她大大鬆了口氣,接著看電影,梁朝偉落下眼淚,那樣的男人,竟然哭了。
她在心裡埋怨,就是紀南方搗亂,害她前面都沒看到,到了這么煽情的地方,都沒覺得感動。
❾ 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續集,匪我思存寫的
葉慎寬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摟抱住守守,寬大的手掌反復摩挲著她的小手。在葉慎寬的心裡,守守還是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尾巴,她總是很煩人的叫「大哥,帶我一起!」。
「大哥,姥爺怎麼樣了?」強自鎮定的她被自己紅紅的眼眶出賣。 「老人家現在在醫院,沂勛他們都走不開,我來接你。走吧,車在外面。」
爸爸媽媽都在,盛家人也一個不少,守守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太不懂事,想起以往的種種,眼淚就掉了下來。
「姥爺,我是守守,我回來了。」守守看到一下子老了許多的姥爺,嗚嗚的哭起來。老人家慢慢睜開眼,「傻丫頭,哭什麼,誰都會有這么一天。別哭,來,讓姥爺再看看我美麗的小公主。」 她強迫自己笑,可是眼前模糊一片,越想笑眼淚越多,臉部的肌肉好像都僵住了。她恨這樣的自己。
「丫頭,別再走了。事情總是要過去,逃避也不是辦法。你的路還長著呢。我的守守堅強著呢!」
「姥爺,我知道了。」她的手一直握著姥爺得手,她不敢撒開,她怕。 「姥爺,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去垂釣,好么?」啞啞的音兒帶著哽咽,她不敢大聲說話,怕聲音大了就把這個最愛自己的人吹散了。
「好...好。丫頭...記得,要..跟著自..己的心..走..跟著...」老人家的聲音越來越低,窗外的小喜鵲唧唧喳喳的叫著,春天來了。來的那麼不合時宜。
盛芷上前撫了撫守守的肩,她伏在姥爺的身上大聲嚎啕,一抽一抽的,仍就像個孩子。
老人家的喪禮辦得很大,他曾經的部下、戰友,還有一些守守見都沒見過的人,前來弔唁。守守走到蓋著黨旗的姥爺身邊,把那隻青花筆洗放在老爺的右手邊。
紀南方看到的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瘦,套在黑色洋裝裡面像未發育完全,雪白的手指被青花襯得像雪一樣要融掉,紀南方多想握住柔弱無骨的它們,牽著一直走下去,可是多年前他不能不敢,如今更如遙不可及的夢,連想都覺得是奢望。他抽出一支煙向外走去,來到花園看到那隻鞦韆,那拿著煙的手就不知不覺僵在了那裡,好像是昨天她怯怯的叫他「三哥。」,又好像是昨天她怒目圓睜叫他「紀南方!」,又好像是昨天她不屑的對他說「紀南方,我們離婚吧。」
從很小就是這樣,她要求的事情他總是竭力辦到。哪怕知道給她糖吃自己會挨罵,可就是受不了她的那聲三哥。哪怕知道嫁給他只為避一時安寧,他卻甘願裝傻做那棵稻草,被她緊緊的握在手裡也是一種幸福和美好。哪怕他知道她從未愛過自己,可是他紀南方還是願意為了她付出一切。這樣的一個女人,他為了愛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到頭來... 紀南方自嘲的笑笑,到頭來不過美夢一場,有緣無分。他搖搖頭打火,點煙。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看,按下接聽鍵。
「嗯。有點事,今晚我不過去了。」 紀南方朝客廳的方向看,沒有了那一抹黑影,這里再也沒有什麼要他眷戀,摁滅了煙,順著長廊走進暮色里去了。
二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來來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識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南方,我妹這回可不走了啊。你小子想好沒有?誒,一萬,卓爾你要不要?」
「不要,不要。」陳卓爾一邊擺手一邊抓牌,「也是,你們那檔子事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怎麼還別別扭扭的。」
「誰別扭了。」紀南方懶懶的抬了抬眼皮,「我沒啊,見了面該怎麼地還怎麼地。再說了,我想什麼呀我,那不是有姓易的呢么?」
「四筒,」葉慎寬瞅瞅他,「別說哥哥不仗義,守守這回可是自個兒回來的,沒那易長寧什麼事。咱兄弟一場,我道都給你指了,走不走在你紀三自己了啊。」
紀南方怔住了,隨手把剛抓的八條打了。雷宇崢哈哈大笑,「南方,真不愧是兄弟。知道哥哥今兒手氣不好,放牌給我,謝了啊!」 紀南方什麼也沒聽見去,他只知道現在自己的心突上突下的,他抓起椅背上的風衣說:「我有事,先走了。」
「別介呀,我剛手氣好點,」雷宇崢拉著不讓他走。紀南方覺得好笑,「我真有事。」 「急著抱小喬呢吧?」陳卓爾揶揄他。
「滾。」紀南方笑笑說「走了。」
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覺得心浮氣躁的。他打開音響想要讓自己靜下來。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弦...」蔡琴低沉的嗓音如月光鋪滿開來,他慌亂的關了音響。打開天窗讓冷風灌進來,才有了些許的清醒。突然他一個急剎車,方向盤打右下了高架橋。把車一直往前開。連自己也不知道上次來這里是什麼時候了,因為紀南方害怕來了就再也放不下那段情,忘不掉那個人。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傷口的血。即使血痂下還是不能去碰的潰瘍,輕輕的一碰就又會爛掉,繼而流出血流出膿。他胡亂的拿了一瓶酒,就走進了視聽室,打開放映機還是那部《卡薩布蘭卡》,沒有聲音,那些人就在幕布上無聲的笑著,哭著,訴說著,吶喊著。他覺得心煩,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酒,他萎頓的陷在黑暗裡,寂靜的只有自己呼吸的聲音。不一會兒紀南方覺得有些上頭,他搖了搖頭站起來緩緩的向外走。走到那間屋子,猶豫著推開了門。他輕輕的走到衣帽間,打開最裡面的衣櫃,找到了,小熊格子,粉嫩粉嫩的藍,充滿悲傷。他苦苦的笑,守守永遠都像個孩子,連選睡衣都不知道要性感一點的。他把它拿出來平攤在床上,不由自主的摸到那個熟悉的地方,「YSS」的綉線上都起了毛邊,就那樣慢慢的,輕輕的,柔柔的,怕驚動了某個精靈似得反復摩挲。他喃喃的叫「守守,守守..」唔噥噥的混著鼻音聽不真切。可他也只是頓了一會兒,重新拿起自己的那套睡衣,重新套在它外面,重新放進衣帽間最裡面的櫃門。
紀南方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嗯...小喬,我一會就到。」 他快步走出卧室,來到門廳,回過身再一次環顧這屋子,旋開手柄,轉身,關上了這一室的回憶。
小喬已經習慣了紀南方,他總是沒時沒晌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過紀南方待她真是好,他身邊從不缺女人,自己是跟他最久的一個,哪怕一個小小的要求他也是全力去辦。更不用說車子,房子什麼的了。紀南方從不會吝嗇金錢。只不過小喬總覺得紀南方怪,哪裡怪又說不上來。比如他只允許自己穿小熊格子的睡衣,他喜歡帶自己看爛俗的文藝片,他每天都會盯著五套看體育新聞,他睡覺的時候總是蜷在一邊永遠都只給她一個後背。
有一次紀南方喝高了就沒回去,小喬他們就在市裡的一所公寓住下了。她從來沒來過這里,簡單的擺設,空間很大,卧室是簡潔的黑與白,她走進衣帽間想找一件睡衣來穿,櫃門一個一個的打開,卻都是正裝。直到打開最後一個她愣住了,小熊格子睡衣,粉嫩粉嫩的藍,套在一間男式睡衣裡面,像是兩個人的擁抱。她好像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可這個秘密同時也把她自己推向了黑色的深淵。原來如此,原來自己的萬千寵愛都只是虛幻,自己不過是個代替品而已。「哈哈哈...」小喬肆意的笑著,淚卻流了滿頰。
「站在你身邊,活在她的影子裡面,是錯誤的時間沒對錯的愛戀為了回憶我把感情當實驗,你對她的想念化成對我的纏綿...」那首歌原來是這樣的。鑰匙轉動的聲音把小喬從回憶拽回來,她走上前去還未說話,紀南方就已經狠狠地吻住了她,濃濃的酒氣立刻彌漫了她的口腔,他抱起自己走進了卧室。小喬沒有睡,她在夜色里看著紀南方,紀南方很好看,有薄薄的性感的嘴唇,堅毅的下巴,可是他的眉毛總是擰在一起,像一個「川」字。小喬伸出手,用拇指與食指輕輕的撫平它,紀南方翻了一個身抓住她的手說「守守...」 眼淚刷的一下子就那麼下來了,「紀南方呀紀南方。我們都是大傻瓜。」小喬不願再去想了。
守守在睡夢中覺得口渴難耐,她起身到廚房倒了一杯白水,透明的玻璃杯被握在掌中傳遞著溫溫的熱度。看著從杯沿兒冒出的白氣,她有點恍惚。紀南方,那天在姥爺的喪禮上自己其實瞧見他了。多年過去,她已經能夠不再逃避那雙眼睛。她想輕松地走上前,叫他紀南方。可是紀南方只稍稍的瞥了她一眼就轉身出去了,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就像小時候紀南方嫌她是小尾巴,總躲著她不帶她一起玩。自己就緊緊地跟在後面,氣鼓鼓的叫:「三哥,三哥等等我!」他總那麼不耐煩的說:「快點。真麻煩!」從很久以前,紀南方就把她當成小孩子,不怎麼愛搭理她,就連結婚後他們吵架,他也只是摔門就走,去外面花天酒地,過後還沒事人似得出現在她面前。他連架都不屑和自己吵,慢慢的守守也就失望了,繼而也習慣了。她以為只要自己不付出不愛上,就會不在意不在乎。守守為自己的心築了一道高牆。可是後來她有點負荷不了,她會莫名的生氣僅僅因為紀南方的情人找到她攤牌,她會因為紀南方沒有回來而心有酸楚,她會因為紀南方辛苦熬的雞湯而悄悄落淚,到最後因為紀南方說「我真的愛上了一個人,我想給她幸福。」而失去了那個孩子。她當時害怕,怕得要命,怕到要逃。守守現在才明白,那不是別的,那是愛。在和紀南方的三年中,自己的那道高牆早已傾塌,是自己執拗不願面對。當紀南方真的同意離婚的時候自己反而沒有怎麼開心。她以為是對生活麻木了也就沒在意。到了後來,後來才明白。守守端著早就冰涼的水杯,蹲在地板上無聲的哭泣,像一隻無助的小貓。如今一切都晚了,紀南方背對著自己已經越走越遠。而守守明白是自己造成這一切的。「南方,南方...」低低的,像得了感冒的聲音。盛芷說,失戀就像得了感冒,這場感冒怕是再也不會好了。夕陽給穿著禮服的江西鍍上一層金色,燦燦的美得像天使。辰松站在她身邊,玉樹臨風的,真真兒的是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璧人。江西看到守守,用勁的招招手,好使她能看到自己。守守一臉燦爛的走過去打笑的說:「是誰說要跑到國外去注冊的?」江西撇撇嘴,「拗不過爸爸他們,我的美夢就這么泡湯了。」那一瞬間兩個人都想到了什麼,都不再往下說了。守守伸出雙手擁抱江西,說:「西子,祝你幸福!」江西不無傷感,才短短5年,她們的身邊都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人。江西抿了抿嘴,想說點什麼到了嘴邊卻只能是一句:「守守,你也要幸福!」 紀南方今天出乎意料的穿了一身白,葉慎寬調侃的說他要強新郎官的風頭,眾人也都笑哈哈的起鬨。他微笑著由著他們鬧騰。慢悠悠的轉頭,就看到了她。緋色小禮服,顯得她肌膚更如凝脂。守守沒有辦法不注意到紀南方,江西結婚,圈子裡的人差不多都來了。更何況紀南方的個子很高,又穿了一身白,在一眾人裡面很是打眼。葉慎寬在,守守只得過來打個招呼。他一低頭她一抬首,烏沉沉的眸子照得他一驚,千百個夢境里這對星目不知出現了多少回,如今就近在咫尺。那一片櫻紅小唇一開一合的,叫他:「三哥。」紀南方聽不到世界的任何聲響,那一瞥一顧,一舉手一投足都是他想念了多年的溫暖。 「呦,這不守守嗎?比前幾年出落得更水靈了啊。這英國的水就是養人,你說是不是啊,南方?」雷宇崢壞笑的瞅著他。紀南方漫不經心的一笑,「滾。你丫就沒點正經的。」轉頭看守守,「剛回來?」 「嗯。」守守輕輕的應著。 「改天吧,改天我請你吃四頭鮑,把你這一股子洋味洗洗。」 「紀南方,你能不能換個新新樣兒?我要吃譚家菜。」孩子似的語氣。紀南方哈哈的笑起來,「成。沒問題。」 紀南方看著和江西擁抱的守守,想起葉慎寬說過的要忘記,忘記。他強迫自己忘記剛剛的那一瞬美好。
四
有誰能告訴我你是否愛過我
「喂,長寧。」守守向紀南方抱歉的一笑,起身去講電話了。今天的三絲魚翅做得味厚不膩,清湯燕窩也滑軟不碎,真是不錯,可紀南方覺得好像多了一味料,齁的他喉嚨格外的難受。他把杯中的狀元紅一飲而盡,站起身都有些踉蹌了,穩了穩心神,離開座位拉著剛剛打完電話回來的守守,一路往前走。「守守,我送你回家。」守守被他給弄懵了,這飯還沒吃完呢回什麼家呀?可她也沒多說什麼,就由著紀南方拉著她的手,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紀南方的手白皙修長,掌心乾燥溫暖,守守覺得很安全。走出門外一陣冷風吹來,紀南方立刻清醒了許多,他驀地放開守守的手,快走了幾步,說:「你等等,我拿車。」 守守瞧著逃離一般的走開的紀南方,抬起那隻被握過的手,那手還保持著怪異的姿勢,好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握著它。溫度還殘存,人卻不在了。車上的氣氛有些沉默,守守有點慌,她必須得做點什麼,「聽聽音樂吧。」打開之後她就後悔了,那首熟悉的歌讓氣氛更加尷尬,紀南方瞅了她一眼,她趕忙慌亂的關了它,也真是慌亂了,連著關了兩次才關掉。滿車都是酒氣,使得守守也有些微醺了,太安靜了。守守突然轉向紀南方,笑著說:「三哥,我給你講講我在英國的事吧。」她沒等紀南方回答就自顧自的說開了。說她去看皇宮換崗,去參觀博物館,去和朋友一起喂鴿子卻被拉了一身的鴿子屎,說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守守就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銀鈴般的笑聲要紀南方上升一股無名火。 「三哥,你不知道...」聽到這一聲三哥,他再也壓不住那股子邪火了,「吱----」,紀南方毫無預兆的急剎車使守守差點撞在擋風玻璃上,「別他媽叫我三哥!」紀南方額上青筋暴起,呼吸急促,胸膛一起一伏的。守守彷彿被嚇住了,獃獃的,一動不動。紀南方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等他重新睜開眼睛也不過幾秒鍾,「對不起,守守,你回哪?」他的聲音低沉鎮定,好像什麼也沒發生。守守轉過臉看著前面淡淡的說:「城西。」紀南方手扶在方向盤上,停了一會兒,左轉下了鋪路,換了檔,加大油門駛向城西。再長的路都有個盡頭,紀南方覺得到城西的路太短了些。守守也想說些什麼,卻終是說不出來,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我回去了。」 「照顧好自己。」千言萬語也就化成這一句話,「唉。」守守一邊跑一邊回頭答應著。像只小兔子。看著她走進了樓洞,看著樓燈一層層的亮起來一直亮到她住的那層,紀南方倚在車門旁點燃一支煙,慢慢的吞雲吐霧,看著那些樓燈又一盞一盞的變黑,他使勁地盯著那扇窗戶,直到連它也變黑了,他把煙頭扔在地上,轉身上了車。守守一直都站在窗子旁看著他,看著紀南方在涼如冰水的夜裡執著的仰頭,看著他落寞的一支接一支的吸煙,看著他打開車門疾馳而去留下滿地的煙塵。手機響了起來,可守守不想理會,但它響了一遍又一遍,她胡亂的擦了把眼淚,走過去接聽。 「喂,守守?你沒事吧?怎麼這么遲才接電話?」易長寧焦急的問了一大串兒問題。 「我沒事。易大哥,剛才謝謝你。」守守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易長寧苦笑笑說:「守守,你不該要他再這么繼續誤會下去。」 「我,我會找個機會說明白的。」 易長寧聽著電話里「嘟..嘟..」的聲音,看著桌上守守的照片,當守守哭泣著說對不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曾經那麼輕易地放手,錯過的不是三年,而是一生。要幸福,易長寧在心裡祝福這個自己深愛的女孩。
「你要是心裡還有她就追上去,在這兒傷春悲秋的,算哪門子事呀你。」葉慎寬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著紀南方。 「我說你別喝了,還想把你那胃出血招出來是怎麼著?」陳卓爾上前作勢要奪紀南方的酒杯。 「我他媽就是賤的,哎,哎你們那是沒聽見,長寧長寧的,叫的那個親吶!」紀南方是真的喝高了,胡亂的點了點葉慎寬,「就你那妹妹有什麼好啊。我他媽的真是邪了,死活忘不了!」說著他又咕咚灌一大口特供。「忘不了...我他媽的就是忘不了...」聲音都哽咽了,他立馬別轉了頭,頓了一會兒他又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假裝的揉揉眼睛,也不知道是向誰說話,他啞啞的說:「哪來的沙子。」 「守守,你哪呢?」 「我在台里呀。」 「你出來,我找你有事。」 「嗯,那你等等,我請個假。」 守守一走進咖啡廳就看見葉慎寬了,「大哥,什麼事?」 「你怎麼不和南方說清楚?」守守的視線從葉慎寬的臉上慢慢轉移,望向窗外,樹木都抽了新芽,嫩綠嫩綠的。「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守守瓮聲瓮氣的說。 「守守,等你真的失去了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守守轉過臉看見的就是葉慎寬若有所思的臉。 「大哥,你...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姐姐?」守守有些小心翼翼,她想起那句大哥說的,彩雲易散琉璃脆,對於那段感情守守想知道大哥那麼輕易地放手有沒有後悔。她一眨不眨的盯著葉慎寬,不想錯過一個小小的表情。葉慎寬愣了愣,馬上把視線從守守的臉上移開了。 「我在說你呢,怎麼每次都這么噎人。」 守守很不喜歡哥哥們的這種泰山壓頂面不改色的態度,她拎起手袋說:「我走了。」她低著頭往前走,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剛進來的小姐,守守趕忙說:「對不起。」 「沒關系的。」 「佳期,佳期,在這兒!」守守覺得頭「嗡」的一下就大了,這個名字她是知道的。是她嗎?是眼前的這個人嗎?甜美的笑容,大大的眼睛。東子哥,東子哥,守守的心突突的跳著。她一直看著佳期從身邊走過去,走到剛才她位置的旁邊,向著剛才叫她的女子說:「周靜安,你小點聲,就你嗓門大。」聲音很好聽,與普通的人並無兩樣。可是卻成了那個人的最美。守守想,愛情終是說不明白的。葉慎寬目送守守上了車,才掏出一支煙點上,他並不抽,就看著它慢慢的燃,煙灰都積一大截了他也不在意,他只有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才允許自己偷偷的想念能寫一手簪花小楷的她。想念那個名字也是偷偷的,不敢讓旁人知道。守守發現後面有個人跟著她的時候,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她悄悄的找手機。心想下次再這么晚還是叫周師傅送自己回來得好。紀南方跟在守守的後面步子有點雜亂,今天和卓爾他們分開之後,他就開著車漫無目的的瞎轉,後來就不知道怎麼開到這兒來了,他把車停在路口,坐在裡面。 「別想你,忍不住我提醒自己,傷了心有些事也要過去.... 愛了你用盡我全心全力,一生情只為這一生與你相遇...」 紀南方覺得很煩燥,他下了車慢慢往前走。突然他「咦」了一聲,前面的那個女的很像守守,連背影都像,可是又不太像,守守好像沒有她那麼瘦。自從她走了以後他就覺得誰都像她。紀南方就在幾步之後跟著她,一陣風吹過來紀南方看到那個女子的側臉,像小羽扇似得睫毛,他一怔快步走上前。守守聽著後面越來越急的腳步聲,在手掌搭在她肩膀上的一瞬間,她一下子抓住那個人的手腕鉗制住他的肘關節一個背摔就把那人扔出老遠。紀南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力量給扔出去了。只聽那人悶哼一聲,她覺得有點熟悉。守守走上前仔細一看,傻了,「紀南方?!」 這一摔可把紀南方的酒摔醒了一半兒,「啊?守守?」守守皺了皺眉,好大的酒氣。 「你裝神弄鬼的干什麼呀?」紀南方看著眼前的人,氣鼓鼓的兩腮,嘟嘟的小嘴,真的是守守。他立馬的樂了,「守守,你還真敢下狠手。」他們都是從小拜在名師手下的,他想到守守也是學過的。連連苦笑:「守守,這么多年你這功力可沒減啊!」 守守看他笑得還挺開心,氣就不打一處來,「哼!我打流氓還攢著勁是怎麼著?你怎麼又喝這么多酒?」 「誰說我喝酒了?,我說,扶我一下呀!」守守彎下身子去扶他,紀南方又聞到了那股子莫名的香味,有一絲絲的甜,他尋了那麼多人都沒有一個人有這味道。紀南方像是終於得到氧氣的魚,使勁的吸了吸。守守把紀南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剛往前走一步,紀南方就疼得齜牙咧嘴的,「准又傷到老地方了。」 守守想起了兩年前他出過車禍,於是瞪他一眼,「活該。誰讓你嚇唬人。」 走著走著紀南方突然不走了,守守很奇怪的看他一眼,紀南方癟癟嘴說:「守守,不會等明天我一醒來你又不在了吧。好幾次都是這樣,像個美夢,一覺醒來卻什麼都沒有。」 守守聽著他充滿凄涼的話,那眼淚就不聽使喚了,嘩嘩的流下來,她趕緊低頭,「先去醫院吧。」
果然是傷到舊處,還好問題不大,拿綳帶纏了好幾圈,綁的嚴嚴實實的。守守聯想到某種動物,忍不住哧哧的笑起來,「要不,給紀伯伯打個電話吧。」 紀南方皺著眉咧著嘴,「別,老頭兒最近忙著呢,我這不是沒事找事么。哎呦,大夫,您輕點輕點!」 這回守守再也憋不住了,哈哈的笑起來。笑的一邊捂肚子一邊指著紀南方說:「三哥,你,你那表情太好笑了!!哈哈。」 紀南方堅持不住院,也不坐輪椅,他說:「別人還以為我殘了呢!我不坐。」守守沒辦法,也就由著他了。紀南方還是把胳膊搭在守守的肩上就那麼一蹦一蹦的往前蹭著走。打開門,守守看到了一室的冷清。還是兩年前的模樣,什麼都沒有變。她把紀南方扶進卧室,一如既往的黑與白。還是那張床,還是同一個人。守守想起了失去的那個胚胎,想起了月白枕套上不同的香水味。那曾經的一幕幕像捲起來的海浪一股腦兒的兜在她的身上,她被驚得一個激靈,慌亂的說:「我先回去了,明天還上班呢。」守守到處找自己的手袋,她剛剛明明就放在身邊的,怎麼找不到呢,她急的額上出了密密的一層汗。紀南方就緊緊地看著守守,卧室里沒開燈,看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黑暗裡,聽她因為著急而有了些些急促的呼吸,他站起來一蹦一蹦的走向盥洗室,漫不經心的說:「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今晚你睡床。」 守守還在思忖著要不要住這里,剛想要拒絕,盥洗室就傳來水聲了。紀南方洗完澡出來,守守趕忙說:「我還是回去吧。」紀南方斜睨她一眼,「真是麻煩,你什麼時候這么矯情了你?」守守被他的話給氣到了,哼了一聲,「誰矯情了?你受傷了還是你睡床吧。哪裡有毯子?」紀南方記起她曾說過不喜歡那床,蹦到床邊掀開被子,「櫃子里,自己拿吧。」 守守到衣帽間一個櫃門一個櫃門的打開,哪裡有毛毯,今天怎麼回事,總是找不到東西。打開最後一個櫃門她終於看到毛毯了,伸手去拿,卻又定住。這件睡衣很眼熟,彷彿是紀南方的,可是它裡面那件是什麼?守守仔細的看,小熊格子,領口還綉著自己最熟悉的「YSS」,她的眼睛漸漸彌漫上霧氣,如同沒有了焦點,什麼也看不真切了。《斷背山》上映的時候她與他去香港一起看的,看到Ennis抱著Jack的衣服哭泣,她哭得稀里嘩啦的。原來,紀南方懂得,他什麼都懂得。守守不知道她站在這里多久了,自己逐漸找到焦點,櫃子,窗子,毛毯,一切逐漸變得清晰。哦,她是來拿毛毯的,匆匆抓起它關上櫃門,走出去了。紀南方已經睡了,斜斜的躺在床的一邊,他的床很大也很舒服,可是自己就是不喜歡。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他。紀南方本來睡著了,可他感覺有些什麼人走了過來,那個人身上有些甜甜的香味,又熟悉又陌生,像守守。但轉而自己就笑了,怎麼會,守守那麼討厭自己,避開他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是守守。 「紀南方...紀南方,你睡了么?」 他一驚,徹底沒有了睡意,真的是她,甜甜的脆脆的聲音,不大但因為在靜默的夜裡所以顯得格外清晰。他沒有動,渾身僵硬的躺在那裡。守守知道以前紀南方就經常在黑暗裡看自己,她就是不願意理他,理他有什麼用,還不是吵架。吵完了他就是掉頭一走幾天幾夜不回來。紀南方剛剛翻了一個身,背對著自己,身體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客廳的燈光從開著的門縫里打進來,照在他的身上。 「紀南方,看到易長寧結婚的消息我當時都崩潰了。然後你向我求婚,我就想嫁給誰不是嫁,我們家裡面又都知根知底,爸爸媽媽肯定放心,再說你是我三哥,就算沒有愛情也會照顧我一生一世。從小我就知道爸爸很愛媽媽,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守守的聲音很空洞,紀南方默默的聽著,他咬著牙不要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也只是一笑就過去,爸爸的事情要我都絕望了,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什麼是要我相信的。易長寧不要我了,你紀南方娶了我又怎麼樣,外面誘惑那麼大,你又管不住自己,你說愛我又能愛幾年?爸爸也很愛媽媽,可不還是...」守守嗚嗚的哭起來,紀南方的心像是被萬根銀針在刺著,他很想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抱著守守,告訴她不要哭。可是他不能,他紀南方從前怕弄臟她,現在更怕。守守一抽一抽的說,「可是...可是後來,後來,你不回來我越來越在意,因為枕套上的香水味我就不喜歡那床了,我就慌了,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會愛易長寧一輩子,但三哥,對你的那些感覺使我都覺得自己很骯臟了,那麼愛一個人怎麼說不愛就不愛了呢?」說到這兒,守守自嘲的哼哼笑,「原來我也是一個俗人,我不願意麵對自己,正好趕上易長寧回來了,我想和他走,我想證明給自己看對你的那些感覺都是假象,是假的。對,我得離婚。離開你就好了,我開始想,離婚肯定要費一番周折,可你後來告訴我因為愛上別人了,你同意離婚。我想挺好的呀,一點也不費勁。但不知怎麼就是沒想像中那麼狂喜。直到見到張雪純,我才覺出自己挺在意的,我躲在洗手間無聲的哭,我想,你紀南方也終於膩了。」守守一邊說一邊哭,嗚嗚囔囔的,說了一大堆
❿ 求佳期如夢之今生今世的番外
誰知道那天我為什麼喝高?
那天是真喝多了,卓爾那小子最後都吐血了,我還要開車送他去醫院,被一幫哥們攔住了,說我這萬一遇上交警,就是酒後駕駛。要是不遇上交警,那也是酒後駕駛。
像我們這種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當然不能冒著遇上交警的危險酒後駕駛,所以咱打了120,救護車一會兒就來把卓爾給拉走了。
卓爾胃出血這事吧,真是我對不起他。那晚上我埋著頭就顧喝悶酒,再加上旁邊的人一個勁兒瞎起鬨,不知不覺就高了。最後我自己還要喝,卓爾說:「得,知道你不痛快,這杯我陪你吧。」
他平常也就是一瓶多的量,那天硬撐著喝了兩瓶,真是夠仗義。
丫喝高了就瞎嚷嚷:「不就是守守生了一兒子,你就傷心成這樣?我給你找十個八個能生會養的,讓她們給你生一打,要兒子有兒子,要女兒有女兒!」
我一聽酒勁就上來了,站起來就要掀桌子,旁邊人死活把我給攔住了。我正要揍他丫的,結果丫身子一歪,就吐血了。
得,我不跟他一般見識,我送他去醫院。
在救護車上他掛著點滴還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兒子也好啊,兒子也好,你幹嘛就不喜歡兒子呢?」
要兒子幹嘛啊?女兒多好啊!
計劃生育不讓生二胎,要不我能愁成這樣?
再說我哄她生個孩子容易么?我哄了一年多了,就盼她給我生個女兒,結果是個兒子!
我能不傷心嗎?
我爹媽一聽說是男孩,高興的那個勁兒,就甭提了,活像有個孫子就萬事都知足了,我要再哄她生孩子,連外援都沒了。
我容易么我?
借酒澆愁愁更愁,酒入愁腸,真是傷心人對傷心酒。
我還沒吐血呢,他倒吐血了。
等他生了兒子,我再灌他!
讓他丫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