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俄羅斯的服裝文化的傳統服裝與服飾
俄羅斯大部分傳統服裝作為日常穿著早已被世界服裝的潮流所沖淡,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走進了歷史的博物館。但也有幾款傳統服裝令俄羅斯人偏愛至今,竟經過幾代人的穿著,完好地、原封不動地繼承下來,並且至今在大的時裝店中仍佔有一席之地。例如,有兩款大眾化的服裝——魯巴哈和薩拉范就深受婦女們的喜愛。每逢傳統節日到來,人們就穿上這種富於民族風味的服裝。由於這種服裝色彩艷麗,裝飾細膩,能烘托氣氛,逐步變成了人們的節日盛裝。 「魯巴哈」是傳統的女裝,其樣式有點像長袖連衣裙。從前,俄國婦女下地除草時都穿魯巴哈,因為長袖能防止稻草扎刺皮膚。魯巴哈又被稱為「割草裙」。不過,從現在的眼光來看,魯巴哈下部為直筒裙,並不太適合田間勞動。但俄國人的除草器有與眾不同的特點,它的扶把很長,可站立除草,無須彎腰,除草時穿這種裙子並不受約束。魯巴哈沒有腰身,穿著時須束腰帶。
最早的魯巴哈用亞麻製成,不僅樣式單調,而且缺乏色彩。如果能有呢料的魯巴哈,在當時是非常奢侈的。只有到節日來臨時,人們才將這種高級的魯巴哈穿出來。這時的魯巴哈裙擺都裁剪得很寬大,一般為90—140公分,裙擺也因此顯得飄逸。
魯巴哈的款式多樣,因地區而異。南部地區的魯巴哈為「冬尼卡式」,式樣比較簡單,領口有所點綴,下半部採用直筒裙式。而北方的魯巴哈則有修長的腰身,上身衣袖寬松,能將姑娘的身材襯托得更為修長而豐滿。據說,這種式樣很久以前曾流行於斯拉夫人中間。
點綴上漂亮的圖案是魯巴哈的獨特之處。莫斯科和北部地區的魯巴哈為大紅色,肩部鑲有黃、黑兩種顏色,色彩搭配和諧悅目,領口刺綉著均勻的綴褶,下半部則採用紅白相間的方格裙搭配,顏色奪目又不花哨。這種款式後來成為北方姑娘的盛裝,至今仍是鄉村節日慶典中必不可缺的點綴。
實際上,每個地區的魯巴哈都別具一格。斯摩棱斯克地區以白色為主基調,肩部紅白相間,袖管為蝴蝶式,十分漂亮;而瓦洛尼什地區則以繁瑣的綉花、復雜的圖案為特點,整體看來,顏色熱烈、活潑,但又不失整體的和諧效果。 「薩拉范」為女士連衣裙,是一種在俄國曾十分大眾化的服裝,款式頗像今天人們穿的太陽裙或沙灘裙,但用途絕非像太陽裙那麼單調,它是一年四季都可以穿的服裝。
冬季,薩拉范用厚呢、粗毛、毛皮製成,是過去俄國婦女的典型服裝。人們貼身穿棉麻襯衣,外面穿薩拉范,然後再圍上厚厚的毛披肩,穿這一身就可以禦寒過冬了。當然,今天的俄羅斯婦女冬季不會再穿薩拉范了,但夏季穿這種傳統服裝的人仍然不少。薩拉范的面料有手工蠟染、粗麻布、印花布等等。衣服上飾有綉花、補花、絲帶,變化多端的裝飾和色彩使薩拉范顯得自然、活潑、隨意。俄國婦女通常在冬季暖氣供應不錯的時候,穿著棉布的薩拉范在家中料理家務。
「薩拉范」一詞來源於伊朗語中的「薩拉巴」一詞,意為「從頭到腳」。據專家認為,薩拉范最早出現於古羅斯人與東斯拉夫人的分離時期,直到16、17世紀才在俄羅斯盛行起來。當時,薩拉范並沒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因此,名稱也千差萬別。在莫斯科、斯摩棱斯克,薩拉范被稱為「薩拉諾夫」;而在阿爾漢格爾斯克則稱其為「古德沙」。
不僅名稱相異,各地的薩拉范其式樣也大不相同。歸納起來,有四種款式,即冬尼卡式、科索科林式、直筒式、腰帶式。
阿爾漢格爾斯克流行的是科索科林式。因為它地處北部,冬季寒冷,所以薩拉范里加有厚厚的襯,一般用手工織成,厚麻織成的「里」用於禦寒,以深藍、天藍、純白呢料居多,禦寒保暖是薩拉范的第一功能。莫斯科人穿的薩拉范略講究一些,面料選用上乘的羊皮、粗紡羊毛,裙擺寬大,被稱為「腰帶式」,質地和顏色都比較高檔和講究。俄羅斯南部,人們穿的薩拉范被稱為直筒式和科索科林式。
由於貧富階層的懸殊,雖然薩拉范的款式相同,但質地卻不一樣。貴族女子的薩拉范用的是錦鍛、絲綢,顏色也選用華麗富貴的天藍色和玫瑰色。貧困人家女子的薩拉范只是粗呢、麻布做的,而且基本上無裝飾物。有時候,到過節時,人們就在上面縫上些玻璃片和銅片,以區 別於平日的服裝。 「淑巴」即皮大衣,是俄國人冬季必不可缺的禦寒服裝。淑巴有貂皮、裘皮、羊皮、兔皮和狗皮等不同貨色,很久以前,俄國人的淑巴主要為羊皮。由於俄羅斯氣候寒冷,淑巴一直是冬季服裝的主宰,直到羽絨服的問世,才徹底打破了淑巴的壟斷地位。
俄羅斯人穿了許多年淑巴,淑巴幾乎一成不變的款式和顏色,讓人感到服裝的雷同和缺乏新意。近幾年,為了重振淑巴,前後涌現了幾批新穎別致的款式,受到俄羅斯人的歡迎。新式的淑巴花紋漂亮,款式時裝化,顏色也逐漸豐富起來,一蹶不振的皮衣生意也由此而改觀。
羅蒙諾夫是俄國皮衣的生產地之一,有三百多年的歷史。這里的皮衣之所以聞名,是由於皮質的特殊,皮子來源於一種雜交的種羊。19世紀中期,羅蒙諾夫因比而小有名氣。據說,這里的冬季寒冷異常,而以前只有雪橇作為交通工具,所以,乘雪橇外出必須穿暖,淑巴便由比應運而生。
另一個盛產皮衣的地方在波希洪地區,它的皮衣在雅羅斯拉夫爾、沃洛格達、伏爾加河一帶遠近聞名。「杜布留卡」是一種短大衣,樣式頗像披風,其作為復古皮衣的一款,近幾年隨著皮衣業的振興在俄羅斯十分流行。由於變幻多端的式樣,加上磨砂面、多色彩的製作,淑巴已經成為裝扮俄羅斯冬季不可缺少的點綴。 俄羅斯人的頭飾具有濃郁的民族特色。古時候,通過頭飾可看出女人的不同年齡,一般姑娘的帽上不封頂,發際分兩側露出。已婚婦女要戴帽子,不能露出一丁點兒發際,凡露「珠絲馬跡」者,必受到公眾的譴責。俄國農村婦女習慣將頭發梳成小辮,盤在頭上呈羊角式。在南方,天氣一熱,婦女們將頭發紮成兩股,以便在田間勞動時不受頭發的干擾。
發箍是姑娘的主要頭飾。發箍種類有鑲珍珠的、花環式的、普通木頭的。除此之外還用發帶來裝飾頭發,高級的發帶上面還鑲有寶石等貴重物品。最普通的頭飾要算是亞麻制的手絹,它與婦女的帽子一樣,隨年齡增長而選用越來越深的顏色。姑娘結婚時,帽子就取代了手絹。許多地方的女子在婚後的第一年要戴牛角帽,就是在普通帽子上縫一塊牛角,有時是一塊骨頭或木片。婦女生育以後,牛角帽就換成軟帽或者是已婚婦女常戴的喜鵲帽。
俄國男子的頭飾出現於基輔羅斯時期。當時,男人蓄長發、留長胡。在今天的反映古羅斯民間風俗的壁畫中,這種頭發被刻畫得栩栩如生。公元10世紀時,俄國斯瓦朵斯拉夫大公曾將頭發全部剃光,僅有一小綹頭發懸垂於耳旁。不僅發型如此,胡須也僅保留上唇中間一撮。據說,大公的發式效仿的是東方男子的發式。 16~18世紀,哥薩克人也流行這種發型,而當時俄國大部分男子已有了剃頭刮鬍的習慣。後來,只有失去親人或在宮中失寵的人才留發蓄鬍,以此來發泄自己的悲哀與不滿。
19世紀,俄國男人以留中分、偏分而時髦。戴的帽子也是反映社會地位高低的標志,富家名門子弟的帽子用緞子製成,上面佩有各類寶石,以突出自己的身份。一般男子沒什麼裝飾,頭頂的只是普通的呢帽。
❷ 「不要向井裡吐痰,也許你還會來喝井裡的水。」出自《靜靜的頓河》第幾卷第幾章節
這句話出自《靜靜的頓河》第八卷第三章,原文如下:
(是其中結婚那段中提到的一句俗語)
第八卷 第三章
村子裡開始談論科舍沃伊和杜妮亞什卡的事兒來啦。有一天,一個婆娘在碼頭上遇到杜妮亞什卡,帶著露骨的嘲笑口吻問:「你們雇米哈伊爾當長工啦?他怎麼就不離你們家的院子啦……」
伊莉妮奇娜不管女兒怎麼勸說,死不同意:「你還是別再求我了吧,我不能把你嫁給他!我不會為你們祝福!」直到杜妮亞什卡聲稱,她要到科舍沃伊家去住啦,而巨立刻動手收拾衣物的時候,伊莉妮奇娜才改了主意。
「你清醒清醒吧!」她驚駭地喊道。「我一個人跟孩子們怎麼辦呀?那我們不就完了嗎?」
「媽媽,您要明白,我可不願意成為村子裡的笑柄,」杜妮亞什卡小聲說,繼續把自己姑娘時的衣裙從箱子里往外扔。
伊莉妮奇娜好久無言地翁動著嘴唇,然後艱難地挪動著兩腿,走到正對門擺聖像的地方。
「唉,好吧,姑娘……」她低聲地嘟噥著,拿下聖像,「既然你已經死心要嫁他,那就請上帝保佑你,去吧……」
什妮亞什卡急忙跪在地上,伊莉妮奇娜給她祝福過,聲音顫抖地說:「我那去世的母親就是用這尊聖像為我祝福的……唉唉,如果現在你父親看到你……你還記得他說的關於你未婚夫的話嗎?上帝明白,我是多麼為難啊……」接著就默默地扭過身去,走到門廊里。
不管米什卡怎樣竭力勸說未婚妻不要在教堂舉行結婚儀式,但是固執的女孩子堅持己見他只好咬牙違心地同意了,心裡卻在咒罵世界上的一切,他准備去教堂舉行結婚儀式,就像要去上斷頭台似的。夜裡,威薩里昂神甫在空曠的教堂里悄悄地給他們舉行了婚禮儀式。儀式完畢後,他向新婚夫婦道賀,用教訓的日吻說:「年輕的蘇維埃同志,世事常常難以預料:去年您親手燒掉我的房子,就是說把它火葬啦,可是今天我又來給您主持婚禮儀式……俗話說得好,不要往井裡吐痰,也許你還會來喝井裡的水。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從心裡高興,因為您終於醒悟,找到了來基督教堂里的路。」
這使米什卡再也忍耐不住了。在教堂里他本來一直默不作聲,對自己竟這樣意志薄弱感到非常羞愧,在痛恨自己,但是這時他怒沖沖地斜眼瞅了瞅不忘舊怨的神甫,為了不叫杜妮亞什卡聽見,低聲罵:「可惜,你那時候從村子裡逃走啦,不然的話,我就把你這個長毛鬼跟房子一起兒燒成灰啦!你明白嗎,啊?」
神甫完全沒有料到,簡直呆若木雞,站在那裡直眨巴眼,瞪著米什卡,可是米什卡扯了扯自己年輕妻子的衣袖,厲聲說:「走吧!」於是響亮地踏著士兵靴子,朝教堂門口走去。
在這次一點也不熱鬧的婚禮宴席上,既沒有喝燒酒,也沒有扯開嗓子唱歌。婚禮時當儐相的普羅霍爾。濟科夫,第二天啐著吐沫,向阿克西妮亞訴了半天苦:「唉,姑奶奶,這算是什麼婚禮呀!米哈伊爾在教堂里把神甫臭罵了一頓,老頭子的嘴都氣歪啦!晚上的婚禮宴席,你知道,桌上擺的是什麼:只有烤的雞和酸牛奶……真見鬼,你哪管有一滴燒酒也好呀!要是葛利高里。潘苔萊維奇看見他的小妹妹是這樣出嫁的……他准會抱頭痛哭一場!不,姑奶奶,算啦!我今後再也不想去參加這種新式婚禮啦。我情願去看狗咬架,也比這種婚禮熱鬧一點兒,公狗咬架總要互相咬啊,熱鬧得很哩,可是這種婚禮既不喝酒,又不打架,真是見他媽的鬼!
你愛信不信,參加了這次婚禮以後,我簡直傷心透啦。一夜都沒有睡覺,躺在那兒搔癢癢,你看吧,就像在我的襯衣里放了一把跳蚤……「
自從科舍沃伊人贅麥列霍夫家的那天起,整個的家業就煥然一新:沒用多久,他就修好了圍牆,把草原上割的於草運到場院上,堆了起來,草垛堆得整齊好看;他在准備收打麥於,把割麥機上的平台和翼片重新裝過,仔細地清掃了打穀場,修理好了舊的揚谷風車,縫補了馬套,因為他暗自總在想拿一對牛去換一匹馬,而且屢次對杜妮亞什卡說:「咱們應該養匹馬。趕這樣的牛車簡直是樁苦差事。」有一天,他偶然在儲藏室里發現了一小桶白粉和一包靛青,就立刻決定把舊得變成灰色的百葉窗油漆一番。麥列霍夫的家宅用耀眼的淺藍色窗戶看著世界,一下子變得年輕了……
米什卡原來是個非常勤勉的當家人。他雖然病魔纏身,但是還是不停地幹活。
不論干什麼活,杜妮亞什卡都幫著他做。
婚後不久,杜妮亞什卡就明顯地變得更加漂亮了,肩膀和臀部都好像長寬了。
眼神、走路的姿勢,甚至理頭發的姿勢上都有了新的神韻。從前她那種舉止生硬和孩子氣的粗擴、好動習性消失了。她總是面帶微笑,脈脈含情地看著丈夫,四周的一切都視而不見。青春的幸福總是不暇他顧的……
可是伊莉妮奇娜卻越來越感到孤獨,一天比一天厲害、一天比一天刺心,在這個幾乎生活了一輩子的家裡,她現在變成了多餘的人了。杜妮亞什卡和丈夫就像在空地上營建他們的新窩似的那樣幹活兒。他們在家務上要做些什麼,從不跟她商量,也不徵求她的同意。他們好像也找不到一句親切的話對老太婆說。只有坐下吃飯的時候,他們才跟她交談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飯後,伊莉妮奇娜又孤單單的一個人去想自己的傷心事。女兒的幸福並未使她心歡,家裡住上一個外人使她很不舒服——她對女婿跟先前一樣,感到非常陌生。生活本身也在折磨她。一年的工夫,她失去了這么多的親人,她被痛苦折磨得腰也彎了,人也老了,十分可憐。她忍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可以說是太多了。她已經無力抗拒災難的襲擊,滿心懷著迷信的預感,覺得死神已經這么接連不斷地光臨到她們家,一定還要到麥列霍夫家這座老房子里來幾趟。伊莉妮奇娜對杜妮亞什卡的婚事妥協後,只盼望著一件事:等著葛利高里回家來,把孩於交給他,然後就永遠閉上眼睛。她受了一輩子的痛苦。折磨,已經贏得了這種休息的權利。
夏天漫漫的長日真是難熬。炎熱的太陽當空照。但是灼人的陽光已經不能使伊莉妮奇娜感到溫暖。她一動不動地在台階上的太陽地里一坐就很久,對周圍的一切都漠然視之。這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勤勉而有心計的內當家了。她什麼也不想幹了。
現在她覺得這一切都毫無意義,沒有用處,而且一錢不值,她再也沒有力量,像以前那樣操勞了。她常常打量著自己那兩只操勞了多年的、疙疙瘩瘩的老手,心裡說:「我這雙老手已經做夠了活兒啦……該安息啦。我已經活到這把年紀,夠啦……
只盼能看到葛利申卡回來……「
只有一回,從前那種樂觀愉快的心情又回到伊莉妮奇娜身上,但是非常短暫。
普羅霍爾從鎮上回來,順路到他們家來了,還離得老遠就喊叫:「快請客吧,伊莉妮奇娜大嬸兒!我帶回來一封你兒子的信!」
老太婆刷地一下子臉都白了。在她心目中信總是跟什麼新的災難聯系在一起。
但是當普羅霍爾念完那封簡訊,信上有一半是向親人問候的話,只在信未寫道,他,葛利高里,盡量想法在夏末秋初回家來看看,——伊莉妮奇娜競高興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珍珠般的淚珠,從她那棕色的臉L 和兩頰深深的皺紋上滾滾而下。她低下頭,用上衣袖子和粗糙的手巴掌擦著眼淚,但是淚珠還是紛紛順著臉滾下來,滴到圍裙上,把圍裙濕得斑斑點點,好像下了一陣溫暖的急雨。普羅霍爾倒也並不是不喜歡,——但是他簡直看不得女人哭鼻子抹淚,因此皺著眉頭,露出不能掩飾的惋惜神情,說:「大嬸於,你又哭起來啦!你們老娘兒們的眼淚可真多……應該高興嘛,怎麼能哭呢、好,我走啦,再見!看到你這樣於,我實在無法高興。」
伊莉妮奇娜一下子就不哭了,攔住了他。
「你給我帶來這樣的好消息,我的親愛的好人……我怎麼會讓你……等等,我請你喝一杯……」她斷斷續續地嘟噥著,從箱子里拿出一瓶藏了好久的燒酒。
普羅霍爾坐下來,把鬍子往兩邊分了分。
「你也和我一起兒喝一杯,高興高興,好嗎?」他問。但是立刻又擔心地想:「又是鬼叫我說這些話,要是瓶子里的燒酒只有一丁點兒,她還要喝一份……」
伊莉妮奇娜不肯喝酒。她小心翼翼地把信捲起來,放在神龕後面去,但是,想了想,改變了主意,又拿了出來,在手裡放了一會兒,便塞到懷里,使勁把信按在心口上。
杜妮亞什卡從地里回來,把信看了半天,然後笑了笑,嘆口氣說:「唉,他能早點兒回來多好啊!不然,媽媽,您簡直想他想得會變模樣的。」
伊莉妮奇娜有點兒嫉妒地從杜妮亞什卡手裡把信搶過來,又藏到懷里,笑著,用眯縫起來的、閃閃發光的眼睛望著女兒說:「我已經變成了連狗見了都不叫的人啦,可是不論變成什麼樣子,小兒子卻想起了母親!他寫得多好啊!還稱我的父名——伊莉妮奇娜呢……他信上寫著:我向親愛的媽媽和親愛的孩子們深致問候,連你也沒有忘掉呀……哼,你笑什麼?你是個傻瓜,杜妮亞什卡,真正的傻瓜!」
「媽媽,我怎麼連笑笑都不行啦!您這是要上哪兒去呀?」
「上菜園子里去,我去刨幾個土豆。」
「明天我去刨吧,您就在家裡待著吧。要不您總在嘮叨身上不舒服,可是這會馬上又要去於活兒啦。」
「不,我要去……我心裡高興,我想一個人單獨待一會兒,」伊莉妮奇娜坦白地說,像年輕人似的迅速披上頭巾。
去菜園的路上,她順便走進阿克西妮亞家去,出於禮貌,開頭先說了些別的事情,然後就掏出了信。
「我們家的人寫信回來啦,叫母親寬心,還答應回來看望哪。好街坊,你念念吧。我也可以再聽一遍。」
從這兒開始,阿克西妮亞就得不斷兒地念這封信了。伊莉妮奇娜每縫晚上到她家來的時候,就把仔細包在手絹里的黃信封拿出來,嘆著氣請求說:「你念念吧,阿辛尤什卡,這些日於我的心裡總是那麼難過,做夢還夢見他小孩子的時候,好像還在上學時的樣子……」
時間一久,用化學鉛筆寫的字母漸漸模糊起來,很多字完全認不出來了,但是對阿克西妮亞來說,這並不困難:這封信她已經不知道讀了多少遍了,早就背熟啦。
就是到後來,那張薄薄的信紙已經變成了碎片,阿克西妮亞也能不打磕巴地把信背到最後一行。
過了兩個星期,伊莉妮奇娜覺得身體不大好。杜妮亞什卡正在忙著收打麥子,伊莉妮奇娜也不願意叫她不去幹活兒,但是自己已經不能做飯了。
「我今天起不了床啦。你自個兒好歹張羅吧,」她請求女兒說。
「您哪兒不舒服啊,媽媽?」
伊莉妮奇娜摩挲著自己舊上衣上的皺褶,眼睛也沒抬,回答說:「渾身都疼…
…好像五臟六腑全都打壞啦。從前,年輕的時候,你那去世的父親一發脾氣就動手打我……他那拳頭像鐵的一樣……常打得我死人似的一個星期下不了床。我覺得現在正是那樣:全身都疼,就像被打傷了一樣……「
「是不是叫米哈伊爾去請個大夫呀?」
「請大夫干什麼,不用治,我自己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伊莉妮奇娜真的好起來了,在院子里走走,但是傍晚又躺下了。她的臉略微有點兒腫,眼睛下面出現了腫囊。夜間,多次用手撐著,從墊得高高的枕頭上抬起頭來,她呼吸急促——憋得喘不過氣來。後來呼吸困難的情況有所好轉。她可以安靜地仰面躺著了,甚至可以下床。在一種安靜的,彷彿是與世隔絕和靜止狀態中度過了幾天。她總想一個人單獨待著,當阿克西妮亞來看望她的時候,她簡單地回答問話,阿克西妮亞走了,她輕松地嘆了口氣。她高興的是:孩子們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院子里玩,杜妮亞什卡也很少進來問東問西地麻煩她。她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安慰了。那種時刻已經到了,她非常需要單獨一人來回憶一下自己一生中的許多往事。她半閉上眼睛,幾個鍾頭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只是用那腫脹的手指摩娑著衣服的皺褶,這時,她整個的一生全都從她眼前映過。
使她驚訝的是,這一生競是這么短促和貧乏,而且竟有那麼多令人傷心和痛苦的事情,簡直不願去回憶了、不用道為什麼她在回憶和思索時,想得最多的總是葛利高里,也許是因為從戰爭一開始,這些年來,她一直擔心他的命運,而且現在使她與生活相聯系著的也只因為有他的緣故,或者是因為對大兒子和丈夫的思念已經減弱,已經被時間抹掉,不過她對死去的人很少憶及,她覺得他們,那些死去的人都彷彿隱身在一片灰色的煙霧中。她很不情願地想起了青年時代啟己的婚後生活。
所有這一切都毫無意義,而且已經是那麼遙遠,既不能給她帶來喜悅,也不會使她感到安慰。她在回憶過去,想起最近這幾年的時候,覺得自己依然是個嚴以律己和純潔的人。可是『小兒子「在她的記憶中卻總是那麼清晰,幾乎是可以用手摸到。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她立刻就會聽到自己加快了的心跳聲。然後又感到氣悶得厲害,她的臉色變青,於是她就神志不清地躺上半天,但是等呼吸情況一好轉,就又思念起他來。她怎麼能忘記自己的最後的一個兒子……
有一天,伊莉妮奇娜躺在內室。窗外閃耀著中午的陽光。南方天邊耀眼的蔚藍晴空中,被風捲起的、直立的白雲在庄嚴地飄動。只有單調的、催人人睡的蟈蟈叫聲劃破了沉悶的寂靜。室外緊靠窗下,有些半枯萎的胭脂菜,中間夾雜著些野燕麥和冰草還沒有被太陽曬死,倒伏在牆基上,蟈蟈就在這些草叢里找到了安樂窩,不停地唱著歌。伊莉妮奇娜傾聽著蟈蟈不息的鳴聲,聞到陣陣飄進內室來的、太陽蒸曬過的青草氣味,眼前有一剎那,像在夢中一樣,出現了一片太陽蒸曬著的八月的草原、金黃色的麥茬和籠罩著灰色輕霧的灼熱的藍天……
她清晰地看到在苦艾地上牧放的牛群,一輛搭著篷子的牛車,聽見了蟈蟈顫抖的鳴聲,聞到苦艾的甜蜜的苦味兒……也看到了自己……身材高大、年輕、美麗…
…她正急急忙忙地走向停車的地方。麥茬子在她腳下沙沙響著,扎疼了她光著的小腿肚子,熱風吹乾了脊背上的汗濕的、掖到裙子里的襯衣,火燎似的吹著她的脖子、她臉上泛起了紅暈,因為血在往上涌,耳朵里嗡嗡地響著、她彎起一隻胳膊,托著沉重的、鼓脹的、充滿奶汁的乳房,一聽見孩子的出不來氣似的哭聲,就加快了腳步,一面走,一面解開襯衣的領扣。
當她從掛在車上的搖籃里,把臉色黝黑的小葛利沙特卡抱出來的時候,她那被風吹乾的嘴唇在顫抖、微笑一她用牙齒叼著被汗浸濕的貼身十字架帶子,急忙把奶頭塞給他,從咬緊的牙縫里嘟味說:「」我的親愛的小兒子!小寶貝!媽媽把你餓壞啦……「而葛利沙特卡還是那樣委屈地哭啼不止,咂著奶汁,用小牙齒咬得奶頭生疼。葛利沙特卡年輕的、黑鬍子的父親正站在旁邊磨鐮刀。從垂下的睫毛下面她看見了他的笑容和笑眯眯的眼睛的藍眼珠。。,…她熱得喘不過氣來,汗珠從額角上流下來,弄得臉頰癢酥酥的,眼前的景物變得昏暗了,逐漸昏暗下去了……
她蘇醒過來,用手在淚濕的臉上抹了抹,後來被強烈的氣悶折騰得非常痛苦,時而陷人昏迷狀態,就這樣躺了很久。
人夜以後,等杜妮亞什卡和丈夫睡著了,她使出最後的一點兒力氣,下了床,走到院於里去。很晚還在尋找失群的母牛的阿克西妮亞往家裡走的時候,看見伊莉妮奇娜正搖搖晃晃、慢慢地邁著腳步,往場院上走去。「她病得那樣,為什麼還要到那兒去呀?」阿克西妮亞覺得奇怪,便輕手輕腳地走到和麥列霍夫家的場院搭界的籬笆邊去。朝場院看了看。圓月當空。從草原上吹來陣陣微風。草垛濃重的陰影投在石磙子軋平的、光滑的打穀場上。伊莉妮奇娜雙手扶著籬笆站在那裡,遙望著草原,遙望閃爍著割草的人們燃起的、像遙遠的。高不可攀的星星一樣的火堆的地方。阿克西妮亞清楚地看到了伊莉妮奇娜被藍色的月光映照著的腫臉和從老人系的黑頭巾下露出來的白發。
伊莉妮奇娜朝著腰隴的藍色草原看了半天,然後低聲、彷彿葛利高里就站在她身旁似的叫道:「葛利申卡!我的親愛的!」她停了一會兒,然後已經換了另外一種低沉、暗啞的聲調喊:「我的心肝!
阿克西妮亞全身顫抖了一下,陷入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傷和恐怖中,她急忙離開籬笆,往屋裡走去。
這一夜,伊莉妮奇娜明白,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死神已經來到她的床頭。黎明時分,她從箱子里拿出葛利高里的一件襯衣,疊好了,放到枕頭底下;把咽氣後人們要給自己穿的壽衣也准備好了。
清晨,杜妮亞什卡跟往常一樣來看望母親。伊莉妮奇娜從枕頭底下拿出疊得整整齊齊的葛利高里的襯衣,默默地把它遞給杜妮亞什卡。
「這是干什麼?」杜妮亞什卡驚愕地問。
「這是葛利沙的襯衣……給你丈夫吧,叫他穿吧,他身上那件舊襯衣大概已經被汗漚糟啦……」伊莉妮奇娜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杜妮亞什卡看見放在箱子上的母親的黑裙於、襯衣和布面的靴子,——這一切都是給死人穿的,送他們去天堂的遠路時給他們穿的,——她一看到這些東西,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好媽媽,您為什麼要預備壽衣呀?看在基督面上,快收起來吧!上帝保佑,您現在去想死的事情未免太早啦。」
「不,已經到時候啦……」伊莉妮奇娜低聲說。「該輪到我啦……葛利什卡回來以前,你要好好照料孩子……看來,我是等不到他啦……我等不到啦!
伊莉妮奇娜為了不叫杜妮亞什卡看到她的眼淚,便把臉扭過去朝著牆,用手絹捂上。
三天以後,她死了。伊莉妮奇娜的同齡人給她洗過身子,穿上壽衣,停放在內室的桌子上。傍晚,阿克西妮亞來和死者告別。她在這位死去的小老太太的變得漂亮、嚴厲的臉上,幾乎難於認出從前那位驕傲、勇敢的伊莉妮奇娜的面貌。阿克西妮亞用嘴唇去親吻死人蠟黃。冰涼的額角,看見一絡她熟悉的、從白頭巾里扎煞出來的、倔強的白頭發和簡直像青年人一樣的小圓耳輪。
徵得社妮亞什卡的同意,阿克西妮亞把孩子們領到自己家裡。她伺候孩子們吃了飯——他們被家裡又死了一位親人嚇呆了,都不愛說話兒——讓他們跟自己一塊兒睡。一邊摟著一個她心愛的人的安靜下來的孩子,她體驗到一種奇怪的感情。她小聲地給他們講起童年時聽到的故事,想逗他們高興高興,使他們不去想死去的奶奶。她悄悄地拖著長腔把可憐的孤兒萬紐什卡的故事講到末尾:天鵝呀,天鵝,快拿雪白的翅膀,把我帶上,把我帶回親愛的故鄉……
沒等她把故事說完,已經聽到孩子們的勻稱的呼吸聲了。米沙特卡躺在邊上,把臉緊貼在她的肩膀上。阿克西妮亞小心地動了動肩膀,扶正了他的仰面躺著的腦袋,心裡突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殘酷的刀攪似的悲痛,使她的喉嚨抽搐不止。她哭了起來,哭得哀怨、酸辛,渾身直哆嗦,但是她甚至連眼淚都不能擦,因為葛利高里的兩個孩子睡在她臂上,她不願意驚醒他們。
再順便說說《靜靜的頓河》這本書吧!
《靜靜的頓河》(俄文:Тихий Дон)是蘇聯著名作家肖洛霍夫的一部力作。此書共分為四部,從1926年開始直至1940年,共用了14年的時間才創作完成。肖洛霍夫這部處女作一經問世,立刻受到國內外的矚目,被人稱作「令人驚奇的佳作」,「蘇聯文學還沒有遇到同它相比的小說」。此書於1941年獲斯大林獎金,1965年肖洛霍夫因此書獲諾貝爾文學獎,成為第一位獲此殊榮的蘇聯作家。
其故事情節為:
散布在頓河沿岸的韃靼部落里,有一位名叫葛利高里·麥列霍夫的年輕人,愛上了鄰居阿斯塔霍夫的妻子阿克西妮婭,他倆的狂戀很快地傳遍整個部落。其父為了遏止這種行為,便替他娶了一位富農之女娜塔莉亞為妻,而賢淑的娜塔莉亞,也受到全家人的喜愛。但是,葛利高里已完全沉迷於阿克西妮婭的熱情,他無法滿足於娜塔莉亞,而重回到畸戀中。其父在盛怒中與兒子起了沖突,葛利高里便不顧一切偕阿克西妮婭私奔。他暫時在李斯特尼斯基將軍的府里工作。娜塔莉亞在失望之餘企圖自殺,但未成功。不久,葛利高里即被徵召入伍。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當他在前線出生入死時,在後方的阿克西妮婭卻在少主人的誘惑下,開始與他陷入纏綿的熱戀之中。受傷返鄉、得知此事的葛利高里,在憤怒之餘便回到頓河岸的父親家裡。當他獲得十字勛章, 又重回戰場時, 娜塔莉亞已生下一對孿生姊妹。後來,俄國發生大革命,哥薩克們都離開部隊,回到自己的家鄉,只有葛利高里卻加入紅軍,擔任連長, 與白軍作戰, 但又再度受傷返回鄉下。內戰風暴逐漸逼近頓河沿岸,哥薩克認為紅軍和革命動搖了自己的利益,於是在白匪的蠱惑下反叛,葛利高里加入叛軍。自此起,頓河即陷入持續展開的血腥戰斗中,葛利高里的命運也象被頓河的強風吹拂般,無法安定下來。戰後,在傾廢的村莊中,他與阿克西妮婭重逢,兩人也再度綢繆在一起。不久,他以叛軍師長的身分,率軍與紅軍對抗。此時已懷身孕的娜塔莉亞得知丈夫的心又回到阿克西妮婭身上時,企圖墮胎,卻失敗而死亡。後來,紅軍的勢力如排山倒海般很快地控制了整條頓河,身為叛軍的葛利高里只好帶著阿克西妮婭,混在逃難的人群里逃亡,但逃至海邊的時候,他決定為自己以前的所做所為還債(他內心同情紅軍和革命,但在戰斗中殺死了不少紅軍戰士)最後,當葛利高里由紅軍退伍,回到在逃難途中因患傷寒而返回韃靼村的阿克西妮婭身邊時,卻因他以前曾有反革命行為,而傳出要逮捕他的風聲,至此,他不得不逃亡加入匪徒組織,再度與紅軍對抗。可是此時的匪徒們已軍紀散漫,在無可忍受之餘,他決定帶阿克西妮婭離開,尋找屬於兩人的新天地。他倆想趁著暗夜,騎馬逃走,不料被紅軍發現,阿克西妮婭被子彈擊中,失去生命。此時的葛利高里也喪失了活下去的希望,他輾轉流落各地,最後,終於身心疲憊地回到頓河岸的家。父母、兄嫂、妻女,均已去世,他唯一擁有的就是年幼的兒子——米夏洛而已。
的確是一部蠻不錯的小說,有機會的話應該多看幾遍的!
❸ 俄羅斯傳統服飾圖片
俄羅斯人很注重儀表。與吃相比較,俄羅斯人更偏愛穿,更看重外在的「包裝」。所以,在穿著服飾上講究色彩的和諧、整體的搭配。比如,他們家中的衣櫥里起碼備有三種不同場合穿著的衣服,即家居服、運動服、西服。在家穿休閑服,外出旅遊穿運動服,上班則穿西服。三者不「張冠李戴」,也不馬虎湊合,人們穿戴整齊,打扮得體。
目前,俄羅斯的穿衣時尚已經世界潮流化、時裝化,一副好的「包裝」成為許多人追求的目標。在莫斯科、聖彼得堡這樣的大城市,每周都能從電視中看到來自巴黎、義大利的名牌時裝發布會,從中人們可以捕捉時下流行款式、預測未來時裝走向、變化自身裝束,使之趕上潮流。不過,由於俄羅斯獨特的氣候和地理位置,並非每款時裝都適合。因此,這就決定了俄羅斯人在取世界之「精華」之外,必然完整地保存著適應本民族特點的服飾。自古以來,俄羅斯就形成了自己民族所喜愛的傳統服裝,多少年來,民間一直保存著這些獨具俄羅斯韻味的穿著。
(一)傳統服裝與服飾
俄羅斯大部分傳統服裝作為日常穿著早已被世界服裝的潮流所沖淡,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走進了歷史的博物館。但也有幾款傳統服裝令俄羅斯人偏愛至今,竟經過幾代人的穿著,完好地、原封不動地繼承下來,並且至今在大的時裝店中仍佔有一席之地。例如,有兩款大眾化的服裝——魯巴哈和薩拉范就深受婦女們的喜愛。每逢傳統節日到來,人們就穿上這種富於民族風味的服裝。由於這種服裝色彩艷麗,裝飾細膩,能烘托氣氛,逐步變成了人們的節日盛裝。
魯巴哈
「魯巴哈」是傳統的女裝,其樣式有點像長袖連衣裙。從前,俄國婦女下地除草時都穿魯巴哈,因為長袖能防止稻草扎刺皮膚。魯巴哈又被稱為「割草裙」。不過,從現在的眼光來看,魯巴哈下部為直筒裙,並不太適合田間勞動。但俄國人的除草器有與眾不同的特點,它的扶把很長,可站立除草,無須彎腰,除草時穿這種裙子並不受約束。魯巴哈沒有腰身,穿著時須束腰帶。
最早的魯巴哈用亞麻製成,不僅樣式單調,而且缺乏色彩。如果能有呢料的魯巴哈,在當時是非常奢侈的。只有到節日來臨時,人們才將這種高級的魯巴哈穿出來。這時的魯巴哈裙擺都裁剪得很寬大,一般為90—140公分,裙擺也因此顯得飄逸。
魯巴哈的款式多樣,因地區而異。南部地區的魯巴哈為「冬尼卡式」,式樣比較簡單,領口有所點綴,下半部採用直筒裙式。而北方的魯巴哈則有修長的腰身,上身衣袖寬松,能將姑娘的身材襯托得更為修長而豐滿。據說,這種式樣很久以前曾流行於斯拉夫人中間。
點綴上漂亮的圖案是魯巴哈的獨特之處。莫斯科和北部地區的魯巴哈為大紅色,肩部鑲有黃、黑兩種顏色,色彩搭配和諧悅目,領口刺綉著均勻的綴褶,下半部則採用紅白相間的方格裙搭配,顏色奪目又不花哨。這種款式後來成為北方姑娘的盛裝,至今仍是鄉村節日慶典中必不可缺的點綴。
實際上,每個地區的魯巴哈都別具一格。斯摩棱斯克地區以白色為主基調,肩部紅白相間,袖管為蝴蝶式,十分漂亮;而瓦洛尼什地區則以繁瑣的綉花、復雜的圖案為特點,整體看來,顏色熱烈、活潑,但又不失整體的和諧效果。
薩拉范
「薩拉范」為女士連衣裙,是一種在俄國曾十分大眾化的服裝,款式頗像今天人們穿的太陽裙或沙灘裙,但用途絕非像太陽裙那麼單調,它是一年四季都可以穿的服裝。
冬季,薩拉范用厚呢、粗毛、毛皮製成,是過去俄國婦女的典型服裝。人們貼身穿棉麻襯衣,外面穿薩拉范,然後再圍上厚厚的毛披肩,穿這一身就可以禦寒過冬了。當然,今天的俄羅斯婦女冬季不會再穿薩拉范了,但夏季穿這種傳統服裝的人仍然不少。薩拉范的面料有手工蠟染、粗麻布、印花布等等。衣服上飾有綉花、補花、絲帶,變化多端的裝飾和色彩使薩拉范顯得自然、活潑、隨意。俄國婦女通常在冬季暖氣供應不錯的時候,穿著棉布的薩拉范在家中料理家務。
「薩拉范」一詞來源於伊朗語中的「薩拉巴」一詞,意為「從頭到腳」。據專家認為,薩拉范最早出現於古羅斯人與東斯拉夫人的分離時期,直到16、17世紀才在俄羅斯盛行起來。當時,薩拉范並沒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因此,名稱也千差萬別。在莫斯科、斯摩棱斯克,薩拉范被稱為「薩拉諾夫」;而在阿爾漢格爾斯克則稱其為「古德沙」。
不僅名稱相異,各地的薩拉范其式樣也大不相同。歸納起來,有四種款式,即冬尼卡式、科索科林式、直筒式、腰帶式。
阿爾漢格爾斯克流行的是科索科林式。因為它地處北部,冬季寒冷,所以薩拉范里加有厚厚的襯,一般用手工織成,厚麻織成的「里」用於禦寒,以深藍、天藍、純白呢料居多,禦寒保暖是薩拉范的第一功能。莫斯科人穿的薩拉范略講究一些,面料選用上乘的羊皮、粗紡羊毛,裙擺寬大,被稱為「腰帶式」,質地和顏色都比較高檔和講究。俄羅斯南部,人們穿的薩拉范被稱為直筒式和科索科林式。
由於貧富階層的懸殊,雖然薩拉范的款式相同,但質地卻不一樣。貴族女子的薩拉范用的是錦鍛、絲綢,顏色也選用華麗富貴的天藍色和玫瑰色。貧困人家女子的薩拉范只是粗呢、麻布做的,而且基本上無裝飾物。有時候,到過節時,人們就在上面縫上些玻璃片和銅片,以區別於平日的服裝。
淑巴
「淑巴」即皮大衣,是俄國人冬季必不可缺的禦寒服裝。淑巴有貂皮、裘皮、羊皮、兔皮和狗皮等不同貨色,很久以前,俄國人的淑巴主要為羊皮。由於俄羅斯氣候寒冷,淑巴一直是冬季服裝的主宰,直到羽絨服的問世,才徹底打破了淑巴的壟斷地位。
俄羅斯人穿了許多年淑巴,淑巴幾乎一成不變的款式和顏色,讓人感到服裝的雷同和缺乏新意。近幾年,為了重振淑巴,前後涌現了幾批新穎別致的款式,受到俄羅斯人的歡迎。新式的淑巴花紋漂亮,款式時裝化,顏色也逐漸豐富起來,一蹶不振的皮衣生意也由此而改觀。
羅蒙諾夫是俄國皮衣的生產地之一,有三百多年的歷史。這里的皮衣之所以聞名,是由於皮質的特殊,皮子來源於一種雜交的種羊。19世紀中期,羅蒙諾夫因比而小有名氣。據說,這里的冬季寒冷異常,而以前只有雪橇作為交通工具,所以,乘雪橇外出必須穿暖,淑巴便由比應運而生。
另一個盛產皮衣的地方在波希洪地區,它的皮衣在雅羅斯拉夫爾、沃洛格達、伏爾加河一帶遠近聞名。「杜布留卡」是一種短大衣,樣式頗像披風,其作為復古皮衣的一款,近幾年隨著皮衣業的振興在俄羅斯十分流行。由於變幻多端的式樣,加上磨砂面、多色彩的製作,淑巴已經成為裝扮俄羅斯冬季不可缺少的點綴。
民間頭飾
俄羅斯人的頭飾具有濃郁的民族特色。古時候,通過頭飾可看出女人的不同年齡,一般姑娘的帽上不封頂,發際分兩側露出。已婚婦女要戴帽子,不能露出一丁點兒發際,凡露「珠絲馬跡」者,必受到公眾的譴責。俄國農村婦女習慣將頭發梳成小辮,盤在頭上呈羊角式。在南方,天氣一熱,婦女們將頭發紮成兩股,以便在田間勞動時不受頭發的干擾。
發箍是姑娘的主要頭飾。發箍種類有鑲珍珠的、花環式的、普通木頭的。除此之外還用發帶來裝飾頭發,高級的發帶上面還鑲有寶石等貴重物品。最普通的頭飾要算是亞麻制的手絹,它與婦女的帽子一樣,隨年齡增長而選用越來越深的顏色。姑娘結婚時,帽子就取代了手絹。許多地方的女子在婚後的第一年要戴牛,角帽,就是在普通帽子上縫一塊牛角,有時是一塊骨頭或木片。婦女生育以後,牛角帽就換成軟帽或者是已婚婦女常戴的喜鵲帽。
俄國男子的頭飾出現於基輔羅斯時期。當時,男人蓄長發、留長胡。在今天的反映古羅斯民間風俗的壁畫中,這種頭發被刻畫得栩栩如生。公元10世紀時,俄國斯瓦朵斯拉夫大公曾將頭發全部剃光,僅有一小綹頭發懸垂於耳旁。不僅發型如此,胡須也僅保留上唇中間一撮。據說,大公的發式效仿的是東方男子的發式。16~18世紀,哥薩克人也流行這種發型,而當時俄國大部分男子已有了剃頭刮鬍的習慣。後來,只有失去親人或在宮中失寵的人才留發蓄鬍,以此來發泄自己的悲哀與不滿。
19世紀,俄國男人以留中分、偏分而時髦。戴的帽子也是反映社會地位高低的標志,富家名門子弟的帽子用緞子製成,上面佩有各類寶石,以突出自己的身份。一般男子沒什麼裝飾,頭頂的只是普通的呢帽。
(二)現代穿著特點
女士穿裙 俄羅斯婦女有一年四季穿裙子的傳統,夏天通常是一身「布拉基」,冬天,無論多冷的天,也穿裙子。
俄羅斯婦女對著裙裝有自己的一套認識,她們認為冬季穿裙子不僅不冷,反而暖和。因為裙子裡面能套護膝、護腿、厚襪、厚毛褲,而裙子恰好又遮一層寒,所以比穿褲子更暖和。冬季穿的裙子一般很長,裙擺一定到靴子上方一寸左右,這樣,無論外面穿大衣或是皮外套看起來都很美觀。當然,我們所介紹的這種裝束,並非是所有女士的「專利」,只是俄羅斯中老年婦女的特有打扮。
年輕姑娘則不同,她們冬季也穿裙子,但卻是另外兩種穿法:一種是超短裙,另一種則是超長裙。超短裙固然是美的,但姑娘們也因美麗而「凍人」(動人)。有時甚至在寒流降至,氣溫只有—20℃時,她們依然將大腿幾乎全部裸露,皮膚與空氣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長統絲襪。盡管如此,俄羅斯姑娘仍然不會改變其穿著。由此可見,美在俄羅斯婦女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據說,俄羅斯婦女在中老年時期,患關節病者增多,一方面是由於特別寒冷、潮濕的氣候,一方面也不得不歸咎於她們在年輕時不注意腿部保暖所致。
由於俄羅斯婦女的傳統習慣是偏愛裙裝,所以,平日的服裝市場以裙裝居多,長裙、短裙、連衣裙、西服裙應有盡有。女裝中西服套裙較多,而西服加褲則明顯供應不足。這種排斥長褲的做法,也無不與婦女們喜歡穿裙裝的傳統有關。
尤其是在交際、應酬場合,女人們都要穿裙子。穿長褲則被認為是對客人的不尊重。有一位俄羅斯朋友到中國經商,適逢陽春三月下揚州,與那裡的廠家談一筆生意。3月的揚州,雖然室外陽光融融、春意盎然,但室內卻依然寒氣未散。為了迎接遠道客人,工廠領導專門進行了接見。俄羅斯人在這種場合是十分注意衣著的。男人們穿一身筆挺的西服,其夫人則著一身典型的俄式「布拉基」。歡迎儀式後緊接著是長時間的商務談判,以致使其夫人不得不在眾人面前接二連三地打起了嚏噴。
崇尚皮裝 前面我們講過俄羅斯人在冬季禦寒主要以皮裝為主,喜歡穿皮衣,而今天,能禦寒的冬裝種類很多,無論是款式和質地都能與皮服媲美,但俄羅斯人還是對皮服情有獨鍾,這是為什麼呢?
俄羅斯人對皮裝的追求實際上反映出了他們追求美的獨特性的品味。皮衣具有高貴、華麗、時髦之美,這正是俄羅斯人所看重的特點,皮裝既能滿足禦寒的需要,又體現了華貴,所以一直深受俄羅斯人的鍾愛。不過,皮衣在十年前的確受到過冷落,那時,正是羽絨服剛問世不久。皮衣在其競爭中退居「二線」,因為皮衣不僅顏色單調,款式亦陳舊得喚不起人們的興趣。追求到皮衣的質地,便追求不到款式;有光鮮亮澤的皮毛,但沒有別出新裁的式樣。人們在欣賞其華貴之餘,不免為其他方面的黯然失色而倍感婉惜。
現在,隨著市場經濟的興起,皮衣市場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國外優秀品牌源源不斷地打人俄羅斯市場,其新潮的設計、人時的款式,重新喚起了俄羅斯人對皮衣的興趣。人們拋棄了死板、缺乏線條美的羽絨服,穿上了來自法國、義大利、土耳其的時裝化皮衣。不少俄羅斯人甚至不遠萬里,風塵僕僕地跑到土耳其,親自選購皮貨。於是,幾年前由此還引發了俄羅斯人去土耳其的旅遊熱。經過不斷地引進、挑選,俄羅斯人將最喜歡的皮衣款式穿在了自己身上。現在,五顏六色的皮衣,款式新穎特別,彼此爭奇斗艷,在冬日中裝扮著都市的風光,成為俄羅斯所特有的景緻。
在穿皮衣的同時,還須配相同質量的皮帽、皮圍巾、皮手套,這樣才算置齊了「行頭」,否則,沒有這樣的「伴侶」匹配,再好的皮衣也會黯然失色。
服裝的長短 除了在服裝顏色、款式上俄羅斯人比較注意以外,他們在服裝的長短上也頗有講究。
也許是地處寒冷地區,選擇衣服時人們往往挑長的,而且不管是呢大衣、風衣,還是皮大衣,其長度一定到腿肚子才算合適。這一習慣與傳統的穿著風格分不開。冬天人們要穿長靴,所以要求衣服與靴子間的空隙不宜過大,否則不美觀。按俄羅斯人的眼光,大衣起碼要長至腿肚子部分而不應高於膝蓋,這樣大衣和靴子兩者的匹配才能算完美。當然這樣的穿戴僅指女性而言,而男士的大衣,長短全在個人喜好,不苛求統一的模式。
❹ 關於迎親隊伍的場面描寫
他抽出先前藏在靴靴中的紅紙裹著的筷子。他躊躇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著。他仰起頭看。他有點膽怯,但是也只得鼓起勇氣把新娘頭上那張蓋頭帕一挑,居然挑起了那張帕子,把它搭在床檐上。一陣粉香往他的鼻端撲來。他抬起眼睛偷偷地看了新娘一眼,他的心怦怦地跳動。但是他什麼都沒有看清楚,他的眼前只有一些搖晃的珠串和一張粉臉,可是他卻不知道是一張什麼樣的臉。他聽見旁邊有人低聲說:「新娘子高得多"。
(巴金:《秋》第239頁)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三馬拉的膠皮軲轆車當中,身上穿著紅棉襖,下邊是青緞子棉褲,腳上穿著新的紅緞子綉花鞋子,頭上戴朵紅絨花,後頭跟著一輛車,坐著兩個吹鼓手,四個老爺子和兩個媒人。馬的籠頭上 和車老闆的大鞭上,都掛著紅布條子。 車子進到郭全海的新家的時候,天色漸漸暗下來,日頭卡山了。新 娘的車停在大門外。小嘎們都圍攏去,婦女們和男子也跟著上來,他們 瞅著頭戴紅花,身穿紅棉襖的劉桂蘭,好象從來不認識似的。劉桂蘭低 著頭,臉龐紅了。這紅棉襖是分的果實,原來太肥,劉桂蘭花一夜工夫, 改得十分合身,婦女們議論著她的容貌和打扮……
(周立波:《暴風驟 雨》第460頁)
不一會兒,曼古看見遠處有許多火把,時常有手的黑影,從漆黑的 罐子里取油,然後移向火把。在娶親行列的前頭,走著全區最著名的樂 隊。兩面鼓上飄著長長的綢條,掛著用珠子和貝殼做的裝飾;兩支笛子 的銅管在火把的晃動的亮光下閃出一道一道的金光;維那琴十分別致 地裝飾著深黃色的穗子。樂隊後面是一群騎馬的人,他們包頭上的漂 亮羽飾真象孔雀開屏一樣美麗。騎馬人的小鬍子修得整整齊齊,鬍子 尖傲慢地向上豎著。落在後面的人,狠狠地用腳後跟磕打他們那半死 不活的瘦馬的肋骨,企圖叫馬跳舞,或至少揚起那總是耷拉著、對什麼 都表示不滿的腦袋。有幾個騎馬的人,刺踢自己的鞍轡齊全、打扮漂亮 的馬,馬一跳動,險些兒摔下鞍子,他們大喊幾聲,企圖博得周圍的人同 情。緊跟著馬隊後面,莊重地走著四隻大象,大象的頭、脖子、胸和四肢 上拴著一串一串的小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響。在象背上搭起的轎子上, 坐著一群美麗的鄉村姑娘,她們羞羞答答,彼此緊緊地靠著。姑娘們的 雙頰緋紅,耷拉在耳下的墜子閃出彩虹般的各種顏色。陣陣的急風吹 散了她們的披肩和頭巾,她們迎風而行,真象在人間會過情郎後而急急 地飛返天宮的仙女。……在娶親行列的末尾,是一些徒步的士兵。他 們的衣服沙沙作響,散發出迷人的香味——在這個區里,當兵的所能贈 給姑娘們、並取得她們好感的最好的禮物,就是香水。
([巴基斯坦] 卡斯米:《竊盜》 《艾.納,卡斯來短篇小說集》第?0—71頁)
於是到了彼得困難的大日子了。彼得坐在屋子前面的角落裡,明知他的眉頭緊皺著,感到這不大好,使新娘瞧著不愉快,但是不能將眉 毛放鬆一下,象被一根硬線縫住了。他蹙額望著客人們,搖著頭發,蛇 麻草撒到桌上,撒到娜泰里亞的面紗上。她也低著頭,疲乏地微閉眼 睛,面色慘白,害怕得象小孩,由於害臊全身抖索著。 「酒苦呀1」——一些通紅的,多毛的嘴臉,張著凸挺出的牙齒,轟 吼起來,已經是第二十次了。 彼得轉身過去,象一隻狼,不彎下脖頸,抬起面紗,用乾燥的嘴唇, 鼻子,向面頰上撞去,感出她的皮膚上一種象摸到緞子似的涼意,肩頭 近於恐懼的顫索。他很憐惜娜泰里亞,也覺得羞慚,但是擠坐成圈的酒 客們又喊起來: 「新郎官不會呀1」 「往嘴唇上去!」 「叫我吻起來才好呢……」 酒醉的女人聲音尖響著:「我來吻你1」 「酒苦呀!」——巴爾司基喊了。 彼得咬緊牙齒,把嘴按到新娘的濕潤的唇上,唇抖索著,她全身白 白的,似要融化的樣子,好象太陽下的雲兒。他們兩人都餓了,從昨天 起沒有給東西吃。彼得由於心神的驚惶,蛇麻草濃烈的氣味,又喝了兩 杯起沫的秦木良司基酒,感到自己醉了,又怕新娘覺察了出來。周圍的 一切都動搖了。一群難看的嘴臉形成紅色的泡沫,一會兒凝為色調斑 駁的一堆,一會兒飄散到各處。兒子帶著哀求和生氣的神情看著父親。
([蘇]高爾基:《家宰》第22—23頁)
為了迎娶新娘子,套了四輛雙套大車。許多人都象過年過節一樣 打撈得漂漂亮亮,聚集在麥列霍夫家院子里的轎車旁邊。 彼得羅坐在葛利高里的旁邊。妲麗亞坐在他們對面,揮舞著一條綉 花手絹。每當車子走到低窪地方或者高岡地方的時候,正唱著的歌聲就 中斷了。哥薩克制帽的紅帽箍,藍色的和青色的制服和西服上身,結著白手絹的袖子,女人的綉花頭巾織成的彩虹,花裙子,塵土象輕紗的拖 裙一樣,在每一輛車後面飄揚。這就是迎親的行列。 幾輛車轟隆轟隆地滾進了院子。彼得羅領葛利高里走上台階,一 同來的參加迎親儀式的人也跟在他們後面走上來了。 門開開了,女媒是娜塔莉亞的乾娘——一個漂亮的寡婦,她一面鞠 躬,一面在微紫的臉上露著笑容迎接彼得羅o 「請喝一杯吧,儐相,為了您的健康。」 她遞過來一杯渾濁的、還沒有發酵的克瓦斯。彼得羅把鬍子向兩 旁分了分,喝了下去,在一片抑制的笑聲中哼哼著。 在儐相和媒婆鬥嘴的時候,按照規矩,向新郎的家族敬·了三杯伏特 力口。 娜塔莉亞已經穿好結婚禮服和戴上了面紗,許多人在桌子旁邊圍 住了她。瑪麗希珈手裡握著一根擀麵杖伸出去,格莉普珈神氣地搖晃 著一隻播種用的篩子。 圍坐在桌旁的新娘的親戚和家族都站起來了,讓著地方。 彼得羅把手絹的一頭塞到葛利高裏手裡,跳到長凳子上去,繞著桌 子把他領到正坐在聖像下頭的新娘面前。娜塔莉亞心跳得手都出了 汗,她握住手絹的另一頭。 等到大家都離開桌子的時候,有一個人俯下身去,往葛利高里的靴 筒里撒了一把小米:這是為了使新郎不要鬧出什麼蠢事來。
([蘇]蕭 洛霍夫:《靜靜的頓河》第120—125頁)
儀式按照法律進行。拉比穿著一身舊了的緞上衣,寫了結婚契約, 叫新娘和新郎碰一碰他的手帕,作為同意的表示。拉比又把筆尖在便 帽上擦了擦。有幾個看門的撐起了華蓋(他們是從街上叫來湊足人數 的)o菲謝爾森博士穿上一件:白袍子,它向人提醒他死亡的那天,而多 比遵照習俗的規定,繞著他走了七圈。編帶形蠟燭射出的光芒在牆上· 搖曳,黑影幢幢。把酒倒進了酒杯之後,拉比用悲傷的旋律唱了祝福 歌。多比只發出了一聲叫喊。其他的婦女們掏出了桃花手絹兒,拿在 手裡,站著做鬼臉。……觀在,給新娘戴上結婚戒指的時侯到了,可是新 郎的手開始發抖,想要把戒指套在多比的食指上可費了好人勁。按照 習俗,接下來是要弄碎一隻玻璃酒杯,可是菲謝爾森博士踢了幾腳還是 沒把那玻璃酒杯踩碎。女孩子們低下了頭,開心地你擰我一把,我擰 你一把,發出格格的笑聲。最後還是由一個學徒用腳跟把酒杯踩個粉 碎。連拉比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美]辛格,《市場街的斯賓諾莎》 《辛格短篇小說集》第42一43頁)
新郎在房間中央很起勁地跳著舞,—曲接著一曲,一刻不停地直跳 到精疲力盡為止。卡杜什卡——她是多麼美啊I——身子.軟得象條 蛇;頭上的花冠鬆散了,垂在臉上,但是這與她的風情甚至也很相稱。 她有時掙脫新郎的手,搖晃著兩條大腿,開始在新郎面前跳舞,有時她 又象旋風一般打轉,使得她頭上的花冠也隨著打起轉來,使那花冠上垂 下來的花梢拂到在她近旁的人的臉上。她轉著,轉著,後來突然鑽到跳 舞的人群中去了。新郎跟在她後面,有時追上她,有時又把她放走,他象 山羊般跳起來,兩只手往靴子上一拍,接著就伸開雙手,好象想去擁抱 她似的,跟在她後面狂奔,他邊跑邊唱: 我是個大老爺,在自己的田莊, 這個美人兒是我的鬱金香。 他不時把口袋裡的錢幣弄得鏗鏘作響,要不,就拿出兩個塔列爾往 空中高高一拋,再伸手將它們接住,扔給幾個吉普賽樂師。 「喂,吉普賽人!這還不是最後的賞賜!你們懂嗎?」
([甸]米克 沙特;《奇婚記》第261—282頁)
❺ 韃靼人搶走女人,後來成了皇後是什麼電影
《最通俗易懂的烏克蘭史(9):哥薩克的崛起》。
羅克塞拉娜,她是一名來自烏克蘭的女奴,華麗轉身成為帝國最具權勢的皇後。羅克塞拉娜原來是奴隸,韃靼軍隊襲擊東歐的一個小地方,擄得一批人口,其中包括一名女童,這名女童就是羅克塞拉娜,這女孩可能先是被韃靼人賣到了克里米亞半島的卡法(當時奴隸貿易的中轉站),後來轉賣到伊斯坦布爾(君士坦丁堡),輾轉進入蘇萊曼的後宮。
哥薩克人其實是一個有多種標簽的人群。他們曾經是在基輔南方草原上活動的小股漁民和獵人。後來成為一個嚴密的軍事組織。
❻ 《哥薩克》主要講了什麼
《哥薩克》是俄國作家列·托爾斯泰的中篇小說,寫於1861年。
奧列寧是個貴族青年,沒有讀完大學,也沒有在任何機關做過事,就在上流社會里花費了他一半的產業。他愛過一個有錢的女子,又覺得真正的愛情是不存在的。他感到生活的空虛,決心離開首都,到高加索去尋找自由和幸福。
奧列寧當了士官長,隨著沙皇軍隊,長途跋涉,帶著僕人來到一個哥薩克山村。但這里卻沒有他想像中的「氈斗篷、懸崖、英雄和匪徒」。這里有雪峰、草原和森林。這里的哥薩克人自由地生活著,他們只承認哥薩克是真正的人,鄙視其他人。奧列寧感到哥薩克人才是「大自然的兒女」,他們和大自然融成了一體。
在山村,奧列寧結識了哥薩克老一代的騎士愛羅希卡,聽他講那永遠講不完的故事。他年輕時是村裡有名的酒鬼、盜馬賊、歌手……愛羅希卡認為上帝造萬物就是為了讓人快樂,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罪惡,他沉浸於塵世的歡樂。對淳樸粗俗的哥薩克生活,奧列寧感到難以理解。但他開始感到自己的渺小。
進村的第一天,奧列寧就被房東的女兒所震驚。瑪莉安娜這個大自然的美妙造物,稚氣、野性、美麗,是村中第一位美女。村裡漂亮而能乾的小夥子路卡希卡在前線的哥薩克聯隊服役,他打死了一個偷渡的山民。這一英雄行為轟動了全村,小夥子羨慕他,姑娘們喜歡他,但他一心追求瑪莉安娜。他向她求愛,瑪莉安娜莊重地回答說:「我願意嫁給你,可是你別打算同我胡鬧。」
奧列寧不敢同瑪莉安娜搭話,只偷偷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他已經愛上了她,就象愛上高加索美麗的大自然一樣。哥薩克青年結婚,一定要有匹馬,為了成全路卡希卡,奧列寧把自己的坐騎送給了他。因為他剛剛懂得一個人的幸福,在於為別人而生活,但奧列寧的「自我犧牲」並不為哥薩克理解,他們懷疑他別有企圖。
在一次晚會上,奧列寧和瑪莉安娜攀談著,甚至還大膽地擁抱了她。從此,他們的關系發生了變化。奧列寧見瑪莉安娜是那麼純潔、庄嚴,便放棄了要把她變成情婦或太太的念頭。
路卡希卡從前線回來和瑪莉安娜舉行了訂婚禮,奧列寧又很悲傷。奧列寧在一封信里寫道:「我愛這女子,在我一生中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愛情。」他直截了當地向她求愛,直截了當地問她:「你願意嫁給我嗎?」得到的回答是:「你這傻瓜,一個大人先生愛哥薩克女孩子嗎?」後來,奧列寧再次向瑪莉安娜表白愛情,瑪莉安娜告訴他:「你會欺騙我而不要我的」。當奧列寧聲言自己要加入哥薩克籍,長久生活在那裡時,瑪莉安娜要他不再追求別的女人。
第2天,奧列寧到瑪莉安娜家正式求婚。瑪莉安娜心神不安,因為她得到了路卡希卡在前線受了致命傷的消息。奧列寧無法理解哥薩克人的感情,見她淚流滿面,急忙問:「你為什麼哭?什麼事?」瑪莉安娜對此十分生氣,她頓著腳嚷道:「走開,我討厭你!」
奧列寧失去了希望。第2天,他乘著驛車,痛苦地離開了生活了3個月的哥薩克山村。
❼ 描寫古代結婚的場景
他抽出先前藏在靴靴中的紅紙裹著的筷子。他躊躇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著。他仰起頭看。他有點膽怯,但是也只得鼓起勇氣把新娘頭上那張蓋頭帕一挑,居然挑起了那張帕子,把它搭在床檐上。一陣粉香往他的鼻端撲來。他抬起眼睛偷偷地看了新娘一眼,他的心怦怦地跳動。但是他什麼都沒有看清楚,他的眼前只有一些搖晃的珠串和一張粉臉,可是他卻不知道是一張什麼樣的臉。他聽見旁邊有人低聲說:「新娘子高得多"。
(巴金:《秋》第239頁)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三馬拉的膠皮軲轆車當中,身上穿著紅棉襖,下邊是青緞子棉褲,腳上穿著新的紅緞子綉花鞋子,頭上戴朵紅絨花,後頭跟著一輛車,坐著兩個吹鼓手,四個老爺子和兩個媒人。馬的籠頭上 和車老闆的大鞭上,都掛著紅布條子。 車子進到郭全海的新家的時候,天色漸漸暗下來,日頭卡山了。新 娘的車停在大門外。小嘎們都圍攏去,婦女們和男子也跟著上來,他們 瞅著頭戴紅花,身穿紅棉襖的劉桂蘭,好象從來不認識似的。劉桂蘭低 著頭,臉龐紅了。這紅棉襖是分的果實,原來太肥,劉桂蘭花一夜工夫, 改得十分合身,婦女們議論著她的容貌和打扮……
(周立波:《暴風驟 雨》第460頁)
不一會兒,曼古看見遠處有許多火把,時常有手的黑影,從漆黑的 罐子里取油,然後移向火把。在娶親行列的前頭,走著全區最著名的樂 隊。兩面鼓上飄著長長的綢條,掛著用珠子和貝殼做的裝飾;兩支笛子 的銅管在火把的晃動的亮光下閃出一道一道的金光;維那琴十分別致 地裝飾著深黃色的穗子。樂隊後面是一群騎馬的人,他們包頭上的漂 亮羽飾真象孔雀開屏一樣美麗。騎馬人的小鬍子修得整整齊齊,鬍子 尖傲慢地向上豎著。落在後面的人,狠狠地用腳後跟磕打他們那半死 不活的瘦馬的肋骨,企圖叫馬跳舞,或至少揚起那總是耷拉著、對什麼 都表示不滿的腦袋。有幾個騎馬的人,刺踢自己的鞍轡齊全、打扮漂亮 的馬,馬一跳動,險些兒摔下鞍子,他們大喊幾聲,企圖博得周圍的人同 情。緊跟著馬隊後面,莊重地走著四隻大象,大象的頭、脖子、胸和四肢 上拴著一串一串的小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響。在象背上搭起的轎子上, 坐著一群美麗的鄉村姑娘,她們羞羞答答,彼此緊緊地靠著。姑娘們的 雙頰緋紅,耷拉在耳下的墜子閃出彩虹般的各種顏色。陣陣的急風吹 散了她們的披肩和頭巾,她們迎風而行,真象在人間會過情郎後而急急 地飛返天宮的仙女。……在娶親行列的末尾,是一些徒步的士兵。他 們的衣服沙沙作響,散發出迷人的香味——在這個區里,當兵的所能贈 給姑娘們、並取得她們好感的最好的禮物,就是香水。
([巴基斯坦] 卡斯米:《竊盜》 《艾.納,卡斯來短篇小說集》第?0—71頁)
於是到了彼得困難的大日子了。彼得坐在屋子前面的角落裡,明知他的眉頭緊皺著,感到這不大好,使新娘瞧著不愉快,但是不能將眉 毛放鬆一下,象被一根硬線縫住了。他蹙額望著客人們,搖著頭發,蛇 麻草撒到桌上,撒到娜泰里亞的面紗上。她也低著頭,疲乏地微閉眼 睛,面色慘白,害怕得象小孩,由於害臊全身抖索著。 「酒苦呀1」——一些通紅的,多毛的嘴臉,張著凸挺出的牙齒,轟 吼起來,已經是第二十次了。 彼得轉身過去,象一隻狼,不彎下脖頸,抬起面紗,用乾燥的嘴唇, 鼻子,向面頰上撞去,感出她的皮膚上一種象摸到緞子似的涼意,肩頭 近於恐懼的顫索。他很憐惜娜泰里亞,也覺得羞慚,但是擠坐成圈的酒 客們又喊起來: 「新郎官不會呀1」 「往嘴唇上去!」 「叫我吻起來才好呢……」 酒醉的女人聲音尖響著:「我來吻你1」 「酒苦呀!」——巴爾司基喊了。 彼得咬緊牙齒,把嘴按到新娘的濕潤的唇上,唇抖索著,她全身白 白的,似要融化的樣子,好象太陽下的雲兒。他們兩人都餓了,從昨天 起沒有給東西吃。彼得由於心神的驚惶,蛇麻草濃烈的氣味,又喝了兩 杯起沫的秦木良司基酒,感到自己醉了,又怕新娘覺察了出來。周圍的 一切都動搖了。一群難看的嘴臉形成紅色的泡沫,一會兒凝為色調斑 駁的一堆,一會兒飄散到各處。兒子帶著哀求和生氣的神情看著父親。
([蘇]高爾基:《家宰》第22—23頁)
為了迎娶新娘子,套了四輛雙套大車。許多人都象過年過節一樣 打撈得漂漂亮亮,聚集在麥列霍夫家院子里的轎車旁邊。 彼得羅坐在葛利高里的旁邊。妲麗亞坐在他們對面,揮舞著一條綉 花手絹。每當車子走到低窪地方或者高岡地方的時候,正唱著的歌聲就 中斷了。哥薩克制帽的紅帽箍,藍色的和青色的制服和西服上身,結著白手絹的袖子,女人的綉花頭巾織成的彩虹,花裙子,塵土象輕紗的拖 裙一樣,在每一輛車後面飄揚。這就是迎親的行列。 幾輛車轟隆轟隆地滾進了院子。彼得羅領葛利高里走上台階,一 同來的參加迎親儀式的人也跟在他們後面走上來了。 門開開了,女媒是娜塔莉亞的乾娘——一個漂亮的寡婦,她一面鞠 躬,一面在微紫的臉上露著笑容迎接彼得羅o 「請喝一杯吧,儐相,為了您的健康。」 她遞過來一杯渾濁的、還沒有發酵的克瓦斯。彼得羅把鬍子向兩 旁分了分,喝了下去,在一片抑制的笑聲中哼哼著。 在儐相和媒婆鬥嘴的時候,按照規矩,向新郎的家族敬·了三杯伏特 力口。 娜塔莉亞已經穿好結婚禮服和戴上了面紗,許多人在桌子旁邊圍 住了她。瑪麗希珈手裡握著一根擀麵杖伸出去,格莉普珈神氣地搖晃 著一隻播種用的篩子。 圍坐在桌旁的新娘的親戚和家族都站起來了,讓著地方。 彼得羅把手絹的一頭塞到葛利高裏手裡,跳到長凳子上去,繞著桌 子把他領到正坐在聖像下頭的新娘面前。娜塔莉亞心跳得手都出了 汗,她握住手絹的另一頭。 等到大家都離開桌子的時候,有一個人俯下身去,往葛利高里的靴 筒里撒了一把小米:這是為了使新郎不要鬧出什麼蠢事來。
([蘇]蕭 洛霍夫:《靜靜的頓河》第120—125頁)
儀式按照法律進行。拉比穿著一身舊了的緞上衣,寫了結婚契約, 叫新娘和新郎碰一碰他的手帕,作為同意的表示。拉比又把筆尖在便 帽上擦了擦。有幾個看門的撐起了華蓋(他們是從街上叫來湊足人數 的)o菲謝爾森博士穿上一件:白袍子,它向人提醒他死亡的那天,而多 比遵照習俗的規定,繞著他走了七圈。編帶形蠟燭射出的光芒在牆上· 搖曳,黑影幢幢。把酒倒進了酒杯之後,拉比用悲傷的旋律唱了祝福 歌。多比只發出了一聲叫喊。其他的婦女們掏出了桃花手絹兒,拿在 手裡,站著做鬼臉。……觀在,給新娘戴上結婚戒指的時侯到了,可是新 郎的手開始發抖,想要把戒指套在多比的食指上可費了好人勁。按照 習俗,接下來是要弄碎一隻玻璃酒杯,可是菲謝爾森博士踢了幾腳還是 沒把那玻璃酒杯踩碎。女孩子們低下了頭,開心地你擰我一把,我擰 你一把,發出格格的笑聲。最後還是由一個學徒用腳跟把酒杯踩個粉 碎。連拉比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美]辛格,《市場街的斯賓諾莎》 《辛格短篇小說集》第42一43頁)
新郎在房間中央很起勁地跳著舞,—曲接著一曲,一刻不停地直跳 到精疲力盡為止。卡杜什卡——她是多麼美啊I——身子.軟得象條 蛇;頭上的花冠鬆散了,垂在臉上,但是這與她的風情甚至也很相稱。 她有時掙脫新郎的手,搖晃著兩條大腿,開始在新郎面前跳舞,有時她 又象旋風一般打轉,使得她頭上的花冠也隨著打起轉來,使那花冠上垂 下來的花梢拂到在她近旁的人的臉上。她轉著,轉著,後來突然鑽到跳 舞的人群中去了。新郎跟在她後面,有時追上她,有時又把她放走,他象 山羊般跳起來,兩只手往靴子上一拍,接著就伸開雙手,好象想去擁抱 她似的,跟在她後面狂奔,他邊跑邊唱: 我是個大老爺,在自己的田莊, 這個美人兒是我的鬱金香。 他不時把口袋裡的錢幣弄得鏗鏘作響,要不,就拿出兩個塔列爾往 空中高高一拋,再伸手將它們接住,扔給幾個吉普賽樂師。 「喂,吉普賽人!這還不是最後的賞賜!你們懂嗎?」
([甸]米克 沙特;《奇婚記》第261—282頁)
❽ 俄羅斯民族服飾元素特點
典型的俄羅斯男子服裝上身為斜領的粗麻布襯衫,襯衫的領口和下擺均有綉花,穿著時在襯衣外面系一根腰帶,襯衣一般是用麻紗布、白棉布做成,也有用色彩鮮艷的花布做成的。
褲子稍肥,是用白布或染色的花布做成。外罩為粗呢大衣,腳蹬皮靴或皮鞋,頭戴呢帽或毛皮帽子。在嚴寒的季節,外罩為羊皮短外套或羊皮大衣,頭戴氈帽,腳穿高閣皮靴。
典型的俄羅斯女子服裝大多色彩艷麗,同為粗麻布襯衫,襯衫的領子不開口,衣領有褶,襯衫有刺綉,鑲肩,衣袖肥大。俄羅斯南方女子穿毛織裙子;北方女子鍾愛於薩臘范(一種民族服飾),不穿長褲;腳穿皮鞋或皮靴。
春天頭戴圍巾;夏天頭戴花頭巾;秋冬季頭戴呢帽或皮帽。在冬季,一般穿著羊皮大衣。在穿著毛皮時,毛皮的裝飾物類似於首飾。
最典型的古代俄羅斯服裝特徵為直線分割與自由落體線分割,傳統服裝基本上都有褶皺的對角線,使用直線縫紉。再就是服裝的胸圍、腰圍較大,特別是婦女的長袖襯衫圍度更大。服裝顏色一般具有飽滿的色彩,或是使用色彩組合裝飾服裝的局部。
現代俄羅斯人穿衣服較有品位,始終遵循著整潔、端莊、高雅、和諧的准則。在較正式的場合,男人通常穿西裝,而女人則以裙裝為主。俄羅斯人一直認為,裙子是最能體現出女人味的服飾。
所以,在穿著服飾上講究色彩的和諧、整體的搭配。平時,人們已經很少穿戴俄羅斯傳統的民族服飾,只有在重大民族節日或文藝演出時才會穿著。
一些俄羅斯服裝學家在仔細研究其民族服裝的特點後發現,俄羅斯傳統民族服飾的簡單性和可行性可用在現代服裝設計中,並通過實踐,設計並製作了功能適當的服裝。可見,在現代服裝設計進程中,要思考傳統民俗服飾,注重創造性的開發,從藝術、科學、工藝等角度,賦予民族服飾新的生機和活力。
目前,俄羅斯人的一些現代襯衣、連衣裙、外套等都從傳統民俗服裝中找到了設計和裝飾品的解決方案。尤其是現代針織面料及產品和現代兒童產品非常重視利用俄羅斯傳統服飾中獨特的刺綉,將其發揮到許多其他方面進行裝飾。
目前,俄羅斯的穿衣時尚已經世界潮流化、時裝化,在莫斯科、聖彼得堡這樣的大城市,每周都能從電視中看到來自巴黎、義大利的名牌時裝發布會,從中人們可以捕捉時下流行款式、預測未來時裝走向、變化自身裝束,使之趕上潮流。
不過,由於俄羅斯獨特的氣候和地理位置,並非每款時裝都適合。因此,這就決定了俄羅斯人在除了取世界精華之外,必然要完整地保存著適應本民族特點的服飾。
自古以來,俄羅斯便形成了自己民族所喜愛的傳統服裝,民間也一直保存著這些獨具俄羅斯韻味的服飾。
也許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能像俄羅斯民族這樣,具有如此豐富的傳統民族服裝,有著各種不同的表現形式和不尋常的設計樣式,以及豐富多彩的服裝所具備優雅和獨特的裝飾性,尤其是那賞心悅目的刺綉,具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創意和構思。
回顧俄羅斯民族服飾的主要特點及其對俄羅斯現代服裝的影響,可見在任何國家現代服裝設計過程中,都要必須表現出本民族服飾的傳統特點,這樣才能將本民族文化發揚光大,這使得本民族文化可以平等地與其他民族進行文化交往,推進現代服裝向著統一的多元化和多元化的統一這一方向前進和發展。
❾ 博爾赫斯《鹽》原文
「親愛的主編同志,我想給您描繪一下那些個挖我們牆腳的婦女是何等的沒有覺悟。您遍訪國內戰爭的各條戰線,寫了許多報道,我相信您不會忽略一個名叫法斯托夫的民風刁惡的火車站,這個火車站位於某個遙遠的國度的某個鮮為人知的地方,我當然去過那裡,喝過私釀啤酒,用以潤濕唇髭,但沒有咽下肚去。關於上述車站,有許多東西可寫,然而就如我們家鄉的俗話所說,別把上帝拉的屎搬過來當寶貝。所以我只寫給你看我親眼見到的。
「七天前,一個月色如洗的寧靜的夜晚,我們騎兵軍那列勞苦功高的軍用列車滿載士兵,在那個車站上停了下來。全軍戰士都滿懷激情地要把我們的共同事業推向前進,急於奔向別爾季切夫。可是我們發覺我們的專列卻偏偏不起動,我們的『加夫里爾號』① 無意啟碇,它為什麼要在這里中途停泊?其實這次中途停泊對我們的共同事業來說並非小事,因為背袋販子②,這些凶惡的敵人,其中婦女同樣佔有半壁江山,正在厚顏無恥地對付鐵路當局。他們大膽地抓住火車的扶手,在鐵皮頂上飛快地奔來跑去,砰砰地捶打著頂,攪得人心惶惶。然而背袋販子資本的勝利是兔子尾巴,長不了。戰士們一個個自告奮勇地跳出車廂,終於讓備受凌辱的鐵路工作人員得以喘口氣。車站周圍只剩下了背袋子的婦女。戰士們出於惻隱之心,讓一些女人坐進了生有爐子的車廂,可是有些女人卻沒讓搭乘。我們二排那節車廂里也坐進了兩個姑娘,頭遍鈴響的時候,有個挺體面的女人抱著個娃娃,走到我們車廂前說:
「『親愛的哥薩克兄弟,讓我上車吧,自從打仗以來,我成天抱著個吃奶的娃娃,在各地車站受苦受難,這回我想乘車去跟我丈夫團圓,可鐵路上怎麼也不讓我搭車,哥薩克兄弟,難道你們就不可憐可憐我?』
「『婦人』,我對她說,『話說在前面,您的命運怎麼定得看我們排里是不是同意。』於是我對我們排的戰士們說,有個挺體面的婦女要求搭乘咱們的車子去某地跟她丈夫團圓,她手裡的確抱著個娃娃,你們的意見怎樣,讓她上車還是不讓?
「『讓她上吧,』弟兄們說, 『她跟咱們過招後,就不會稀罕她那個丈夫了!……』
「『不,』我相當嚴肅地對弟兄們說, 『弟兄們,我向你們鞠躬致謝,可聽你們說出這么下流的話,我著實吃驚。弟兄們,記住你們是怎麼活過來的,你們自己也都是由你們的母親奶大的,因此你們說出這樣的話好像不太應該吧……』
「哥薩克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說,他,巴爾馬紹夫,說得有道理,便讓這個女人上車,她千恩萬謝地爬進車廂。每個哥薩克都被我這番充滿真理的話燒得心頭火辣辣的,安頓她坐下,爭先恐後地說:
「『婦人,您坐在角落裡,像所有做娘的一樣,好生給您孩子餵奶,誰也不會上角落裡來碰您的,您將如願地回到您丈夫身邊,沒人會壞您的貞操,我們相信您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您會好好地給我們哺育接班人的,因為我們老的一天天更老,年輕的卻很少。我們不管是現役的,不管是超期服役的,日子都不好過,又是挨餓,又是挨凍。至於您,婦人,盡管放心地坐在這兒……』
「響起第三遍鈴聲,列車開動了。美不勝收的夜景映滿了天幕。天幕上綴滿了油燈一般大的星星。戰士們思念起庫班的夜和庫班綠瑩瑩的星斗。思緒像鳥兒一樣飛往天外。而車輪則哐當哐當地響個不停……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下崗了,於是紅軍的鼓手在紅色的鼓上擊響了晨鼓,哥薩克們發現我坐在鋪上一夜沒睡,滿臉憂色,便走到我眼前。
「『巴爾馬紹夫,』哥薩克們對我說,『你干嗎這么發愁,坐了一宿沒睡?』
「『戰士們,多謝關心,請原諒,讓我跟那個女公民講幾句話……』
「我晃晃悠悠地打我鋪位上站起身來,睡意像頭逃避惡犬追逐的狼那樣從睡鋪上逃掉了,我走到她跟前,從她手裡搶過孩子,扯開孩子身上的布片,看到里邊包著整整一普特鹽。
「『同志們,瞧,多乖的孩子,不向大嬸要奶喝,沒尿濕她的裙子,也沒吵得大家不能睡……』
「『親愛的哥薩克弟兄們,原諒我,』那女人冷冰冰地插進來說,『騙人的不是我,騙人的是我遭的罪,是我心頭的憤恨……』
「『巴爾馬紹夫可以原諒你的憤恨,』我回答那婦人說,『巴爾馬紹夫為你的憤恨花的代價還不算大。何況巴爾馬紹夫花了多少代價,會討還多少代價的。可是婦人,你看看哥薩克們,他們把你抬高到了共和國勞動人民母親的地位。你看看這兩個姑娘,她們現在還在那兒哭,一夜下來,她們遭了多少罪呀。你再看看在庫班麥田裡種麥的我們的妻子,她們守著活寡,耗盡了女人的力氣,而她們的丈夫,也都過著光棍一樣的日子,人性本惡,便身不由己地強暴落到他們生活中來的姑娘……可你,他們卻沒有碰一下,盡管你是個壞心腸的女人,操了你也活該。再看看俄羅斯,遍體鱗傷……』
「可她卻對我說:
「『我自己的鹽,我愛咋辦就咋辦,我不怕什麼真理。您不是在為俄羅斯著想,您是在救猶太佬的命……』
「『現在不談什麼猶太佬,你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女人。猶太佬跟這事挨不著邊。而您,卑鄙的女人,比那個騎著價值千金的駿馬、揮舞著馬刀、威嚇我們的白匪將軍還要反革命……他,那個將軍,在亮處,是看得見的,從哪條路上都看得見,勞動人民可以設想怎樣把他結果掉。可你們這些數也數不過來的女人,抱著你們那些不吃不跑的娃娃,卻像跳蚤一樣,躲在暗處,看不見你們,而你們卻咬呀,咬呀,咬呀……』
「我要承認,我把這個女公民扔下了飛馳的列車,可她卻像鐵打的一樣,坐了一會兒,拍了拍裙子,又去走她那條卑劣的路。我看到這個女人居然平安無事,看到她四周滿目瘡痍的俄羅斯、顆粒無收的農田和遭到凌辱的姑娘,看到那麼多的同志殺奔前線,生還的卻寥寥無幾,我想跳下車去或者自殺,或者把她殺死。可哥薩克們捨不得我,勸我說:
「『給她一槍。』
「於是我從壁上拿下那把忠心耿耿的槍,從勞動者的土地上,從共和國的面容上洗去了這個恥辱。
「為此,我們二排全體戰士,向您,親愛的主編同志,向你們,編輯部全體同志,鞠躬致意,你們對待一切叛徒絕不可心慈手軟,因為他們要把我們推入泥潭,使河水倒流,使俄羅斯死屍枕藉,荒草遍野。
「二排全體戰士的代筆者—— 革命戰士尼基塔·巴爾馬紹夫。」
註:
①「加夫里爾號」原為波羅的海艦隊的驅逐艦,1916年起服役,1919年國內戰爭期間,因在科波爾灣和喀琅施塔得擊退英國軍艦進攻而著名。1919年10月被擊沉。
② 俄國在十月革命後的內戰時期,大批販子從鄉下把糧鹽等食品用袋子背至城市販賣,這種投機行為史稱「背口袋的買賣」,稱販子為「背袋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