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欺凌者》第6章 凶器(1)
在其他人將重心全部放在圓腦袋身上時,田一江轉而開始研究兇手所使用的凶器,這讓阿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由於田一江的思維總是跳躍性的思考,又十分不愛和大家湊熱鬧,因此,阿蟄將這理解為他更傾向於在被忽略的方向上,有些出其不意的發現。
阿蟄從鑒定科那裡了解到,關於兇手所使用的凶器,鑒定科起初在繩子與鞭子之間徘徊,因為凶器嵌進死者肉里,呈現出麻花狀,這種特殊的形狀,不管是材料上乘的麻繩,還是普通的皮鞭,只要打軲轆擰結,狠狠在人脖子上勒一道,就會留下這樣的印記。不過為了更加精準的確定,鑒定人員仔細化驗了殘留在死者傷口的微量元素,檢測出含有一種優質的皮料。
這可能是一種由優質牛皮編織而成的鞭子。鑒定科的人員檢驗過後,仍然用模稜兩可的口氣對阿蟄說。
阿蟄想,大約是皮鞭這種東西,早已在普通人的生活中銷聲匿跡,而通常謀殺所採用的凶器,多半是司空見慣的刀子,繩索,甚至電線,費勁力氣的專門購買一條高檔牛皮鞭子,這種殺法實在太少,因而才讓鑒定科的那位同志,揣摩遲疑了半天。這時,阿蟄想到了那個妓女所說的,窒息式性愛。他看了田一江一眼,在他的臉上同樣浮現了這種猜想。
在接下來的大半天里,他們尋訪了上海很多家知名的情趣用品專營店。在曖昧的燈光里,田一江一邊聽著售貨美女關於不同鞭子的介紹,一邊時不時的將鞭子在手心裡撫弄著,抽打著,彷彿在尋找哪條鞭子更合乎心意。
他那副神情,在阿蟄看來,不過是印地安納·瓊斯上身,一派神奇探險家的做派,但是在內行人眼裡,估計充滿了挑逗的意味,因為即刻一個陰柔的男子湊在了田一江面前,教他怎麼合理使用。阿蟄看了一眼,那個男子穿著紫色的寬松襯衣,下面是條紋緊身褲,顯的兩只腿又瘦弱又筆直,女性化色彩很濃厚,尤其是眼睛上鋪著淡淡的煙熏妝,銀色眼影很有立體感,整張臉充滿了一種慾念。阿蟄不好意思的連連後退,害怕自己瘦弱的形象和田一江站在一起時,也會讓人產生這種含糊朦朧的猜想,畢竟兩個風格迥然的男人,出現在這種地方,任何想像都會變得理所應當。
阿蟄看見田一江將紫色男人推薦的那種,前段是多股,鞭身流蘇狀的散鞭,試也不試的推在了一邊,只問櫃台的美女要各種牛皮鞭,全部的牛皮鞭,他說。
那名紫色的男子說,啊呀,原來你喜歡bullwhip呀,真是壞透了.......他嬌羞的推了田一江一把,然後將一條蛇皮色,兩米長的鞭子拿給田一江。
吶,這條bullwhip甩起來夠來勁吧!
Bullwhip是什麼?田一江抬起頭,一臉懵然的問。這是阿蟄第一次仔細觀察田一江的樣貌,或許是在這特殊的地方,在一個精心打扮的男人面前,田一江一貫略帶痞氣,稜角分明的臉,此時少了玩世不恭,多了很多粗獷和剛毅。他說話的嘴角沒有一貫上揚的蔑笑,反而小學生一般認真,阿蟄想,大約是因為這對他而言,全然是一門陌生的學問,他不得不全身心貫注,才能學習更多信息。
吶,你真壞,我敢肯定,你來這里買Bullwhip,不是為了參加馬賽!他將田一江的兩只手拿了起來,摸了摸掌心說,吶,你這雙手呀,都沒有留下繭子,你是騙不了我的,你不是賽馬的人。
我不是賽馬的人,田一江坦然的說,不過Bullwhip是指賽馬專用的牛皮鞭子嗎?田一江一臉虔誠的問,而那紫色男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吃吃的笑著,一臉的嬌媚姽嫿。
田一江或許覺得從他這里問不出什麼,轉而問站在一旁抿著嘴笑的年輕售貨員說,小姐,請問你知道這個Bullwhip是干什麼的嗎?
那是訓練有素的女孩,她即刻認真的回答說,先生,bullwhip起源於美國, 最初是作為武器,用來驅趕離群的牲畜。而現在,這種鞭子主要應用於常規性賽馬比賽,它在單韁賽馬跑圈的訓練中,驅趕賽馬轉圈前進,不過,它也可以用於情趣方面,只是這種鞭子力道太大,容易留下傷痕,只有一些專業的S才會選用,大部分人基於情趣考慮,都會選擇那種花哨的散鞭,聲音響,花樣足,抽下去還不真正痛。
田一江若有所思的說,就是這種鞭子,不過帶著這根鞭子出門,總歸有些顯眼吧,田一江同時盯著一根短一些的鞭子說,那根是什麼鞭子,就是有點圓的那根?
女孩正欲去拿,那個紫色的男人早早的一把搶過來說,吶,這根好,這根蛇鞭柔軟有韌性,容易操作,又很低調,他推薦一般送到田一江面前。
田一江卻一臉不耐煩的說,我不要蛇鞭,我只要牛皮做的鞭子。
那紫色男人捏了他一把說,吶,你是新手吧?蛇鞭只是因為比較柔軟,才叫做蛇鞭,你看呀,這根鞭子從鞭柄,鞭身,鞭尾,鞭梢,都是優質的牛皮編織而成,而且摸摸,這個鞭身是獨股編織的,你不是不喜歡散鞭嗎,這種單鞭肯定最對你口味。
他拿著田一江的手,放在蛇鞭上來回摩挲,讓阿蟄意外的是,之前對這男人一臉嫌棄的田一江,這會摸的很仔細,好像在鞭子的些微溝壑里,能摸到至關重要的東西一般,他一面撫摸,一面問那紫色男人說,你知道蛇鞭都有哪些材質嗎?
吶,這個多了,那男人翹著纖細的蘭花指說,有牛皮的,羊皮的,棉繩麻繩的,高檔點的還有各種動物筋做成的,我看你用這個牛皮鞭就正正好,特配你的粗獷氣質。
是嗎?田一江一臉淡然。
那紫色男人看著細致觀察鞭身構造的田一江,又補充了一句說,吶,你不要看現在有點硬,蛇皮鞭新買的都這樣,用著用著呀,他拍了拍田一江說,就柔軟了,越用越柔軟,越用越順手,就這種皮鞭和那種散鞭,買的人最多。
田一江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指了指那根鞭子,問那男人說,你剛剛說新買的時候有點硬,是指?
那男人一臉的壞笑,吶,你真能裝,他想捏一捏田一江的臉頰,被一江推開了,他似乎把這作為S威嚴的表示,只示弱的說,皮鞭都這樣,尤其是牛皮鞭子,剛開始太硬,抽打的時候容易割傷,之後呀,就像伴侶一樣,慢慢和身體磨合了,就服帖了。
田一江像弄懂了似的,臉上溢出滿意的笑說,那就給我拿這種鞭子。
那售貨女孩用精美的盒子給包了起來,目送阿蟄和田一江離開,田一江有些興奮的對阿蟄說,你快把這條鞭子送回鑒定科,看看和死者的勒痕能不能吻合?
阿蟄巴不得有個借口離開田一江,因為逛完七八家大同小異專營店的田一江,下個目的地是上海最大的情趣用品批發市場,阿蟄一想到自己還將跟在田一江的身後,在批發市場里一家店一家店的查看,就覺得剛剛那個紫色男人,妖冶挑逗的樣子不斷在自己眼前浮現,他就沒沒辦法把自己想像成一個正常的男人,彷彿男人的剛陽之氣,正一點一點的從他身體里抽取出去,他即刻軟了一般,這讓他怕的不行。
但他接過盒子時,還是忍不住用調侃的口吻,揶揄田一江說,你是逛上癮了嗎?你瞧,那個長相俊俏的男人,還站在門口戀戀不舍的看著你呢。
田一江並沒有回頭看,他臉上全然是愉悅的神色,因而對阿蟄的譏刺全然不在意,他說,那分明就是一個高明的售貨員,你沒發現我們剛進店裡時,他並不在那裡嗎?他們這種店,都是見客人下菜,我進去了,就找一個售貨員偽裝成M,要是打算買的人是你,估計就會出來一個肌肉男。田一江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阿蟄即刻聽明白他的意思,氣的臉都脹紅了,他只想抱著盒子,趕緊走人。沒想到,田一江拍了拍他胳膊說,我先去批發市場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符合凶器特徵的鞭子,等我忙完後,晚上一起去洗澡吧!
阿蟄慌忙將他的手推了下來,滿眼睛都是那個紫色男人修長的指頭,在田一江肩膀上攀爬的樣子。這樣一來,他的臉氣鼓鼓,又臊的通紅,田一江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可是他採用了最糟糕的關心方式,他將手放阿蟄額頭上,你的臉怎麼這么燙?他詫異的問。
阿蟄立時將他的手甩了下來,厲聲說,你要去洗澡幹嘛?
晚上你就知道了,他一副大有玄秘的樣子,同時對阿蟄的無名之火感到很困惑。
阿蟄氣鼓鼓的將鞭子送回了鑒定科,測驗的結果是,鞭子和傷痕,基本上是吻合的,雖然不能確定就是統一樣式的鞭子,但至少和這鞭子是差不太多的。阿蟄不禁對田一江的眼力勁,欽佩不已,在好幾百種不同鞭子里,他憑借比照腦海里,死者傷口的樣子,就能精準的挑出最符合凶器特徵的鞭子,這是一項需要大量專注和耐力,才能完成的工作。田一江做起來卻十分輕巧,即便面對不知多少個花哨男人的挑逗,他也全神貫注,不受外界一丁點的干擾,這時,阿蟄才意識到,田一江所說的晚上一塊去洗澡,大約也是為了案子的事情,只是那個時候,他受了環境影響的緣故,心思浮動,想多了而已,這讓他羞愧不已。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田一江才忙完調查的事情,他又帶回來了幾根鞭子,和之前的那根區別不大,他糾結了一會,選擇了一條鞭柄較軟的鞭子,他對阿蟄說,這根應該最接近了,他將軟鞭放在口袋裡,一點也不顯眼。
坐上車後,田一江一邊開車,一遍哼著奧芬巴哈的《天堂與地獄序曲》,這是一首十分輕快的管弦樂曲,但多次被影視劇改編之後,有多重魔性的意味,一聽這曲子,你不僅眼前十分自然的浮現出,《貓和老鼠》里追逐鬧騰的場景,而且在高潮部分,會讓你忍不住律動著腰肢,邊扭邊晃盪的唱著,來來,我是一顆菠菜,菜菜菜菜菜菜;我是一塊菠蘿, 籮籮籮籮籮;
阿蟄艱難的忍耐著,不讓自己像田一江那樣荒誕可笑的扭動著。他知道田一江覺得放鬆的時候,總是需要這樣喜悅歡暢的調子來釋放自己,不過幸而,他只在放鬆的時候哼,而且最幸運的是,他真正放鬆的時刻並不多。
他們不久即到達一家外觀很豪奢的浴場,隔著車窗,阿蟄看到旖旎的霓虹招牌上,是銀色流動的「雲水澗」三個大字。十分醒目,他因此也想起來,這是那個叫做於莎莎的女人,工作的地方。
在進門前,田一江交代阿蟄說,你什麼都不要想,只當是來這里放鬆的就好。阿蟄忐忑的心情隨即輕松下來,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他跟著田一江領手牌和毛巾,換拖鞋,然後在男賓更衣室里脫了衣服,一旦赤裸相對,阿蟄就怎樣也無法釋然。
不習慣?田一江笑著問。
恩,阿蟄點點頭,一點也不習慣,對我來說聽著音樂,在家淋浴或沐浴,都是一種享受,可只要是在這種富麗堂皇的地方,剝光了泡澡,就覺得自己像只赤條條的豬,待宰一樣局促。
那可不行,田一江坦然的說,你太容易較真,缺乏混不吝的趣味,要是你想到,不管別人眼裡的你是瘦弱貧瘠,還是長相可笑,是爬蟲也好,還是豬狗也罷,你既不在意別人的恥笑,也不把眾人的贊美當回事,而是全身心的投入自己想乾的事情,那你會活得輕松許多。
在泡澡的時候,田一江又對阿蟄說,你和我的弟弟很像,有莽撞的英雄主義色彩,但又都是擰不清的理想主義者,不過我弟弟有一點比你好,他認識不到自己理想主義的一面,怎麼說呢,你對別人的反應很敏感,他就很遲鈍,他活在自己想像中的美好裡面,奇怪的是,憑借這份拙勁兒,他事業乾的也有聲有色。
阿蟄露出羨慕的神色,他說,你弟弟有你這樣的哥哥,應該相當幸福吧?
那倒是,田一江一副吹噓的樣子,他上二年級的時候,我曾經把幾個搶他玩具的同學,鼻子都打歪了,你不知道他那些同學有多怕我。
阿蟄嘆息了一聲,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怎麼?田一江換了嚴肅的表情,孩子之間的打鬧當真這么嚴重嗎?童年的欺凌會留下長久的陰影嗎?
阿蟄重重的點了點頭,我一直想讓我周圍的人理解這一點,童年經歷的欺凌和漠視,會留下鐫刻一生的傷痕,無論你之後多麼努力,又取得了多大的成功,一旦你碰到一個真正自信,從心底散發從容光芒的人,你就會敗下陣來,你的心靈或許可以比他豐盛,但不會像他那般充盈著陽光,支撐著一個人,即便在黑夜中,也能敞亮前行。
田一江嘆息了一聲,我並不是欺凌者,也不會被什麼人欺負,這對我來說是陌生的體驗。
阿蟄說,我已經很幸運了,生活在一個和諧的家庭里,所以年少的經歷對我來說,是一個大的挫折,但不足以摧毀我,可有些孩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比如小松?
對的,比如小松,我很擔心他。
田一江搖了搖頭,擔心是不必要的,他有他自己的人生要走,我這樣說,你會覺得殘忍,但是拿你來說,也許你對自己並不滿意,但我就很鍾意你,童年給你留下了烙印,但也讓你的心變得更加細膩,你比那些沒有體味過欺凌之苦的人,多了很多的慈悲之心,這就是所謂的,有過痛苦,方知眾生之苦,你已經涅槃了,田一江戲謔的拍了拍阿蟄的腦袋,然後一條不掛,光溜溜的就上岸了。他沒有去桑拿房濕蒸干蒸,也沒有去搓澡房殺毒消菌,阿蟄看他披了件浴衣,就直奔包房裡,找技師做保健。
田一江拿著技師名冊,翻了好幾頁,猶疑的說,就她吧。
那推薦的女服務員,老鴇一樣貼著一江耳畔說,她可是這里按摩做得最好的。
怎麼?田一江說,我的運氣竟然這么好?
那服務員微微一笑退了出去,留下田一江一臉狐疑的盯著門的方向,就在他們倆白條魚一般,汗淋淋的躺在一米多長的白色單床上時,一位大約四十多歲的女技師走了進來,不消她介紹,阿蟄也知道,她就是田一江今晚點名要見的於莎莎。她今天只化了淡妝,略見衰老的臉雖然有些蒼白,但細看眉目里,也有一些女人的風情,尤其是穿著米色真絲的寬大睡袍,攔腰一道綉著花的絲帶,結結實實的系著,包裹的整個人也很瘦弱。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圓臉龐的年輕女孩,她露出姣好笑容,說話聲音甜酥酥的,整個人也很有活力。她看著並不比阿哲阿蟄大多少,還是學生一般的面容,因而給阿蟄做按摩時,阿蟄十分難為情,他回頭看田一江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當下欽佩不已。
在推背時,田一江掀下浴袍,浴袍口袋裡的那根蛇鞭掉了出來,他回頭漫不經心的對於莎莎說,這條鞭子,你見過嗎?
於莎莎搖了搖頭,田一江將鞭子握在手心裡說,很好的鞭子,從羅興家裡找出來的。
正在推油的於莎莎似乎大受震動,但她很快平靜下來,什麼話也沒有說,一雙手有節奏的推動著。
我聽服務員說,你是這里按摩推拿,做得最好的人,你入行多久了?田一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兩年多了吧,於莎莎一面細聲的說,一面用掌根沿著田一江的腰背處按壓。
你的手法很熟練。田一江倒吸了一口氣說,點穴也很精準,從委中、腎俞傳來的酸麻感,電擊一般貫穿了全身,田一江隨即閉上了眼,抽著熱氣,不能說更多的話。過了一會,背上的穴位適應了揉捏之後,他才由衷的贊嘆說,我背上有舊疾,有一年抓嫌疑人,蹲在冰水裡有點久,後背積了涼氣,到了冬天就時不時的泡澡按摩,但也只能緩解,今天這幾個穴位一按,我覺得後背頓時輕鬆了許多。
於莎莎只是笑笑不說話,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慢下來,雙手在田一江的腰部兩側來回磙,只揉搓的田一江腦門發燙,頭皮也跟著熱起來。
你從小就學過推拿吧?田一江開玩笑的問,這個手法,兩年是學不來的。
於莎莎淡淡的說,家裡窮,常給父親按摩,從小練出了力道,長大後學學技法就成,你高抬我了。
田一江便不再說話,過了一會,他陡然問,你有弟弟或妹妹嗎?
於莎莎許久不語,過後才說,嫁了混賬男人,離了婚,也很少和家裡來往。但卻沒有提弟弟妹妹的事情,田一江也沒有再問,只和阿蟄聊著天,奇怪的是從不問阿蟄過往生活的田一江,這會陡然對阿蟄的校園生活產生了興趣,問了阿蟄選的專業,平時忙些什麼,更打趣阿蟄有沒有交到女朋友。
阿蟄雖然滿腹狐疑,但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談到女朋友時,他慚愧的說,一個也沒談過。
田一江毫不掩飾的將他嘲弄了一番,連帶按摩的妹子,也對阿蟄生出了無限同情,來回揉搓的手,越發充滿挑逗,嚇得阿蟄心驚肉跳。幸好田一江過了一會說,我困了,要睡覺了,讓於莎莎幫你按按吧,真是太舒坦了,說完遞了小費給年輕女孩,她倒也不生氣,很知趣的離開了,而田一江,也即刻四仰八叉的俯趴著,鼾聲大起。
於莎莎按摩的技藝確實比那年輕女孩,不知要高出多少倍,阿蟄只覺得她指尖柔軟又有力,雙手虎口處,只沿著頸椎兩側,自上而下推壓,阿蟄即刻酸疼難忍,她將動作輕緩下來,十分溫和的說,你頸椎不好,一定是平時看書的時候,坐姿不正確。
阿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於莎莎輕輕將他僵硬的腦袋往上抬了抬,墊了一個柔軟的枕頭說,你看,你總是低頭,這樣對頸椎可不好,你放鬆一點.......
阿蟄覺得於莎莎這會格外溫情,眼睛裡閃爍著情感,似乎飽含著某種期許,但這種感覺沒有給他帶來安慰,反而讓他更加拘謹了,他歪著腦袋看了看田一江,見他十分舒適的酣眠著,全然享受的樣子,他於是趴在枕頭上,閉上眼睛,也想裝出熟睡的樣子。
可這時於莎莎左手托著阿蟄的下頜,右手在後面托著他的枕部,一上一下的做著頸椎的運拉,這個時候,阿蟄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睡著的,他於是放棄了假寐的念頭,配合著於莎莎的動作,於莎莎一連做了二十幾下後,微微的喘息著,她說,這樣就好多了吧。
阿蟄點了點頭,腦袋確實輕鬆了許多。
她於是一刻不停的叩擊著阿蟄的肩部,又用一種香甜的精油塗抹在阿蟄的兩翼處,上上下下的反復揉捏,過後她告訴阿蟄,將啤酒瓶放在枕頭邊緣,每次睡覺時,脖頸放在酒瓶處,後腦勺耷拉在柔軟的枕頭上,這種方法對頸椎十分好,而且也不麻煩。
阿蟄點了點頭,他覺得於莎莎還有什麼話想要說,但又克制了絮絮叨叨,只將全部精力用在推拿上,直到阿蟄覺得身上的每個毛孔都酣暢淋漓,五臟六腑也十分熨帖為止。
於莎莎做完這些後,就離開了,很快,田一江也醒了,他的面色很凝重,不復之前的輕松。
阿蟄忍不住的問,你今天都有什麼重要發現嗎?
田一江沉思了一會說,倒不重要,不過很有參考價值。他沒等阿蟄問,就自言自語的說,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嵌進肉里,在表皮上有幾處細小的割傷,之前我只以為是皮革比較硬,現在我有了其他的想法,或許,像那個娘娘腔說的一樣,因為鞭子是新的。
就這?阿哲有些沮喪。
這就夠了。田一江左右摸了摸,沒有找到煙,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即刻又接著說,如果羅興熱衷於SM之類的窒息式性愛,鞭子應該經常用才對。
我們跑了大半天,我以為會有些不一樣的發現呢。阿蟄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也許他只是新近才感興趣呢。
不排除這種可能,如果是新近才喜歡,才買了一根新的鞭子,那就更奇怪了,田一江滿臉的慘淡,知道凶器是什麼了,現場卻沒有發現凶器,以凶器來判斷死者有變態性癖好,但房間里沒有找到其它任何可以佐證的性癖好工具,又是充滿自相矛盾的推理呀。 他撫弄著雙手,也不看著阿蟄,只盯著窗外夜晚的流光異彩,像盯著一個幻象般,沉重的說,這個案子,或許比我想像的復雜,比我想像的邪惡,也比我想像的摻雜了更多悲劇。
你為什麼這么說?阿蟄迷茫的翻動著眼皮,需要我做什麼嗎?
田一江搖搖頭,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明天你休息一天,我要去一個地方。
去什麼地方?不帶我去嗎?
你不是一直擔心小松嘛,明天星期六,你正好可以去看看他。
那你要去什麼地方?
我?田一江已經翻身下地了,他咕嘟咕嘟喝了幾口礦泉水,將窗簾拉了下來,他說,我要去悲劇產生的地方,要去離事實最近的地方。
《欺凌者》第6章 凶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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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凌者》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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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跪求一部電影名字 :關於紅裙子的
是這一部:The Pledge (2001)
3. 有一部韓國電影有一個紅裙子的女主角在山上和男主角野戰叫什麼名字
叫做《中央舞台》。是一部講述芭蕾舞的電影,最後的情節是女主角挑大樑跳的現代芭蕾舞。
劇情介紹:一番激烈的競爭後,12個年輕人考入了美國芭蕾舞學院。可是在年底的匯報表演中,只有3男3女能入選國家芭蕾舞團,他們必須精心准備這一決定他們命運的表演。舞蹈指導喬納森和學院最棒的男芭蕾演員庫珀因爭奪喜歡的女演員而針鋒相對。
一直成績優異的莫瑞安似乎已確定了成功,老師對她欣賞有加還常在課上作示範。但在她心中,生活只是為了母親的驕傲。模樣甜美的朱迪體形不夠完美,而且芭蕾技巧也有所欠缺,但在一次課外的現代舞課上,她引起了庫珀的注意。聰明尖刻的黑人女孩愛娃盡管頗有天賦,但因為不討老師的喜歡總在舞蹈隊的後排。
為了籌備年末的表演,喬納森和庫珀分別指導了一個舞蹈,莫瑞安和愛娃被安排在喬納森的舞蹈隊里,莫瑞安是領舞,而朱迪被安排在庫珀的表演隊里作領舞。但是最終上場表演時,莫瑞安退出了表演,愛娃頂替她上場,朱迪則以出色的表現獲得了歡迎。
三個女孩都找到了她們最終的歸宿,莫瑞安不再跳芭蕾而進入大學繼續學習,愛娃進入國家芭蕾舞團,朱迪則到庫珀新成立的舞團做首席。
4. 求一部歐美愛情電影名字有紅裙子女主的
看前面的描述有點像《生化危機》。 但是想了一大頓沒想起來有 騎在boss身上幹掉boss的。。
5. 小時代3.0八月連載的,請問誰能告訴我
書已發送`````
注意收件箱或是垃圾郵件````
出現問題請盡快在線Hi我``````
滿意盡快採納答案```謝謝O(∩_∩)O~````
6. 身穿紅色裙子的女孩子,岔開雙腿誘惑男模特是什麼電影
色即是空2015
7. 如何成為一名直男
根據你的問題,我先把你當成彎男~
直不直男其實並不重要,很多直男沒有變彎不是因為他不喜歡男生只是還沒有遇到讓他喜歡的男生,所以變成直男這一說沒那麼界線清楚,隨時都可以是直男。更多的人其實是雙性戀的……
但是如果是在沒有鍾意的男生的情況下也只對男生有興趣的話,那建議在生活中試著多多主動和女生們交往,接觸多了也許可以改善一些~~
不是直男也不用太擔心,現在社會越來越接受同性戀。只要自己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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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找一出日劇 內容好似有點搞笑的就是微博在船的那個圖 有的男的穿著紅色裙子男扮女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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